第五章 情不自禁

    第一节 达摩三式

    天依然阴沉沉的，云一块块堆积，像是沙场砌置的堡垒。风拍动着天空，卷了云朵往东南去……
    “哒哒……”突听马蹄声响，如密雨般急驰而来。
    渔家村的渔民们正在争相趁春汛捕捞鲜鱼，江上一派繁忙景像，渔民们唱着渔歌，扬帆撒网，网起希望。忽然听到这马蹄声，都不由自主地令人有霍然窒息之感。
    杨老伯感到不祥之兆来临了，忙召集渔民，保护好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与“瑶瑾双婢”一早来与杨老伯他们分享捕鱼的乐趣。现在情形有变，公主的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
    不一会儿，当先骑马的人已奔到。马蹄扬起漫天的灰尘，如旋风般地卷入空中。
    那人见渔民愣在海边，忙招了招手，忽一声不响地一头栽下马来。
    杨老伯与众渔民立刻奔过去看望那人，只见那人二十五六岁，俊朗的面孔已布满血丝，他背中毒镖，呼吸急促，尚未断气。一向和善的渔民们突闻一股强烈的血腥，顿感伤悲、窒息，更让人感到残酷与无情。
    “武将军？”安平公主突然失声惊道。这人正是在法轮邪教卧底的武光南。他怎么跑到这儿？怎会受伤？
    杨老伯扶起武光南，唤道：“壮士，壮士，你醒一醒！”武光南睁开眼，气若游丝却又很兴奋地道：“密……密函给……给皇上！”说完又昏了。
    杨老伯见状，立刻吩咐道：“快，快叫龙少爷来！”闻瑾闻言，立刻赶去龙家。

    这时，十几个追骑已赶到，其中领头的正是“无情王”铁无情，旁边紧挨着的是那断臂的南宫飘。
    “快将本教叛徒放下，否则别怪本法王不客气！”铁无情喝道。
    “你是谁？敢在这儿放肆！”安平公主见铁无情气势汹汹，蛮横无理，甚是恼怒。
    “原来是安平公主在这儿，很好，也跟我走！”铁无情阴恻恻地道。
    扶瑶见状，立刻护在这安平公主的身前，道：‘听闻法轮邪教蛮横无理，嚣张跋扈，果然名不虚传！”
    铁无情厉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凡是与本教为敌的都格杀勿论！姑娘，你还是想清楚些，若丢了性命可不值！”
    扶瑶道：“人固有一死，但为正义而死，死的安心，死得其所。而像你这种人死了，只会比鸿毛还轻，令世人拍手称快。即使不死，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顶多是人家的一条走狗！”
    铁无情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喝道：”放肆！本法王毙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说着身子已腾出，手爪已抓向扶瑶的咽喉。倏地，白光一闪，一柄剑伸了过来，将铁无情生生逼退。
    剑，龙一手中的剑！
    “你若想在渔家村杀人，得首先问我同意不同意！”只见龙一俊面铁青，眉透杀机，骤然暴喝，震得法轮邪教众人身子一颤。

    南宫飘见到龙一分外眼红，对铁无情低声道：“法王，他就是自称‘龙行天下，独一无二’的龙一！”这几个字含着无比的仇恨，恨不得想用牙齿咬死他！
    铁无情凝视着龙一，道：“阁下的武功确实了得，但本法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武光南与安平公主，谁也阻挡不了！”
    龙一剑眉一挑，道：“人，你带不走！”
    铁无情道：“为什么？难道阁下很自信武功高本法王一筹？”
    龙一道：“你乃邪教之人便已失去天时，来到我渔家村要人亦失地利，更失人和，试问，你还有几分胜券？”他说话不但婉转有礼，而且先将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分析得很清楚。
    铁无情一怔，随即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相信人定能胜天！”
    龙一笑了，道：“你不妨与我赌一把！”
    铁无情道：“好，我赌！”说着身子如箭一般射出，三节银链如毒蛇般向龙一咬去。先发制人，占取先机，他自认为已赢了第一局！
    龙一见状，手腕陡转，一招“石破天惊”挥出，只见白光弧线顿起，一下子犹如冰天雪地将铁无情罩住。铁无情顿感到弥漫在周身的空气竟像遇到一股劲气，一簇一簇往自已周身直撞，心中不由大骇。他这才知道龙一不是个文弱书生！
    人一旦惊慌，就会方寸大乱，输得更快。铁无情此刻只有招架却无还手的机会。由于他轻敌，已让龙一扳回了一局！

    忽尔，龙一又一剑挥出，剑气如虹，快似游龙，舞出三朵剑花，分别向铁无情的“玄玑”、“气海”、“膻中”三大要穴刺去。铁无情没有闪避，不是他不想闪避，而是他不及闪避。因为龙一的剑就像流水一样急速！因为龙一的剑就像一艘急流快舟，乘风破浪！
    铁无情的脸充满了痛苦与恐惧，三大要穴处三朵红花开在他的衣上。
    他倒下去的时候，眼前只有黑。除了黑，还能有什么？他终于体会到了生命的珍贵，可惜太迟了！
    “少林‘达摩三式’？！”这是他倒下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遗言！最后一局他输了！
    南宫飘见状，掉头匆匆而逃。

    “大哥，好剑法！”安夹公主奔到龙一身边赞道。这一战无疑是她看到的第二次惊心动魄的一战。
    “龙兄，我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薛青山道，“那受伤的是左羽林军武光南将军，是武承嗣的儿子，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法轮邪教做卧底，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哦？”龙一闻言一惊，他吁了口气，道：“我们先把他救醒再说。”说完忽觉得胸口憋闷，连忙用手轻轻捂住嘴轻轻一咳，手心顿多了一团鲜血。原来铁无情见龙一剑势急猛，自己终究一死，便想来个鱼死网破之技，将龙一狠狠地击中了一爪。这一爪虽眨眼闪过，但份量却异常的毒！狠！重！更何况龙一剑伤刚愈？
    龙一见状，连忙捏紧拳头，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安平公主与“瑶瑾双婢”见他只是轻轻一咳，也没太在意。

    第二节 针锋相对

    夜色凄冷，万籁俱静。
    龙氏将武光南救醒后便问道：“你感觉如何？”武光南见龙氏一双慈善的眼睛充满关切，甚是感动，道：“我已经感到好多了，谢谢您救命之恩！”说着要起身叩谢。
    龙氏止住他，叹道：“难为你一片赤诚，为国为民去做卧底。”她顿了顿，又道：“你父亲，他……他这几年还好吗？”
    武光南茫然不知龙氏与她父王相识 ，道：“你识得我父王吗？他这几年来一切很好，有望继承大统！”
    龙氏轻轻叹了一声，神色黯然，满怀心事。

    “娘，武大哥醒了吗？”龙一与薛青山从外边进来。
    武光南立刻答道：“我没事了。多谢两位相救。”
    “不用客气，应当的！”龙一笑道。
    武光南忽从身上摸出一封密函，递给薛青山，道：“这是法轮邪教和各坛部署与重要首领人物名单，烦你交给皇上。”
    薛青山接过，打开一看，只见有两张，第一张是法轮邪教的各坛部署，各分坛皆标有圆点。第二张则是重要首领人物名单，只见：
    李雄风，男，五十多岁，乃法轮教教主。
    李贤，男，三十三岁，乃法轮教火神圣子。
    鄢语凤，女，年龄不详，乃法轮教圣姑，师承火灵圣母。
    蓝斌，男，二十五岁，乃法轮教火神左使。
    花心月，女，二十二岁，乃法轮教火神右使。
    铁无情，男，二十四岁，乃法轮教护教法王，人称”无情王”。
    郎森，男，三十岁，法轮教护教法王，人称“郎王”。
    满天星，女，二十二岁，法轮教护教法王，人称“星王”。
    冷不笑，男，年龄不详，法轮教护教法王，人称“冷面杀王”，是“傲天神剑”的传人。
    第五大护法，不详。

    薛青山与龙一看罢，不由心忧，法轮教能有今日，并非空穴来风。
    龙氏忽道：“一儿，你今日杀了法轮邪教的‘无情王’，他们一定会来报仇的。听娘的话，带上大妹与小妹与薛护卫他们一同上京都洛阳。况且会试试期临近，你也该上京准备今年的科举考试了。”
    龙一道：“我走了，留下您孤身一人与众乡亲，孩儿如何放下心？法轮邪教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薛青山道：“伯母，您还是与我们一块儿去吗？”
    龙氏摸了摸龙一的脸，叹道：“娘老了，不能远行。我呆在这儿，有乡亲们照顾，不会有事的。听娘的话，你还是跟他们去吧，不用担心为娘。”
    “您不去我也不去，我也放不下乡亲们。我杀邪教的人，不能让乡亲们因我而受连累！”龙一坚持道。
    “你这孩子……”龙氏气道：“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呢？”
    这时，闻瑾匆匆撞了进来，慌张地道：“少爷，不好了，法轮教的又来了！”
    “小妹，别急！”龙一轻轻抓住闻瑾的双臂，道：“有多少人？”
    闻瑾道：“人不多，领头的人是邪教圣姑。”
    龙一闻言，剑眉飞挑，星目闪光，煞气直奔眉宇，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薛青山见状，紧随其后。龙氏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小心点！”
    龙一在远处甩回一句话：“武大哥，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由我来顶着！”

    村门口，只见法轮邪教领头的圣姑戴着一副花脸面具，身穿粉红纱衣，正是鄢语凤。南宫飘也在身旁，一脸的仇恨。
    龙一上前冷笑道：“法轮教无人了，竟叫女流之辈前来报仇。”
    鄢语凤也不生气，道：“对付你只需区区小女子就已足够。”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惜龙一完全缺乏欣赏的心情。
    龙一道：“我们一向都是安分守本的好村民，你们邪教为何要咄咄逼人？”他从容不迫，一副却之不恭的神态。
    鄢语凤冷冷地道：“你杀了敝教法王，救走敝教叛徒，你这位好村民是否可以给我一个说法？”她精神振作，俏目凝注，等着龙一招供。
    龙一眼中射出坚强的神色，毫不退让地与鄢语凤直视，道：“你们邪教作恶端，人人得而诛之！死了一个，还不够，想多死个几吗？”
    鄢语凤道：“阁下号称‘龙行天下，独一无二’，武功高强确实令人佩服，但阁下应该考虑众多的村民的安危吧。”她说完扫视一下众村民。
    杨老伯与众村民正义凛然，大声道：“我们不怕死！”
    龙一见鄢语凤的辞锋咄咄逼人，甚为凌厉，虽有众村民支持他，但他怎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忍不住问道：“你想怎样？”
    鄢语凤得意的一笑后，道：“交出武光南与安平公主，而你跟我回火阳宫，接受本教教主亲自处罚。”
    龙一道：“还有其它的路吗？”两人到了讨价还价的地步。
    鄢语凤断然道：“绝无商量的余地。”
    龙一道：“天无绝人之路！天下之路岂非是人走出来的？”
    鄢语凤叹息一声，像是惋惜龙一的不合作态度，道：“你执意要走的路只能是绝路！”
    绝路，通常情况下便是死路！一个人只有到了逼不得已，无可奈何的时候，才会要自己走上死路！龙一耸耸肩，笑道：“这社会崇向自由，你不能强迫我改变有另一条路的想法。”
    鄢语凤冷冷地道：“你那不是想法，而是不识时务！”

    薛青山、安平公主等人在旁静静地看着他俩两军对垒的口舌大战！薛青山在几天前被鄢语凤所救，那时她还是位行侠仗义的侠女，今晚再次见到怎会忽然间变成法轮教的圣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来？他百思不得其解。

    龙一忽又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鄢语凤怔了怔，道：“没有！”
    龙一道：“在‘八仙楼’与在下对饮的那位女子难道不是姑娘你？”
    安平公主闻言，立刻也想起来了，不由更气更恼。
    鄢语凤道：“你别想跟我套近乎！”
    龙一笑了，道：“手下留情倒是要的。”
    鄢语凤眼中霍地射出挑战的神色，知道龙一的那条路是想擒住她，不由气恼，身子腾飞，叱道：“你的废话太多，有本事就使出来！”只见她的“玲珑玉笛”已刺向龙一的咽喉。
    “大哥小心！”安平公主失声叫道。
    “呛”的一声，只见龙一也已从扶瑶手中抽出宝剑，接着一招“雪拥蓝关”封住鄢语凤的进攻，同时笑道：“姑娘若输了，可得留下来，如何？”
    鄢语凤又一剑刺出，同时说道：“你若输了，就得随小女子处置！”
    两人欣然同意！

    两人身似轻烟，快似闪电，烟尘滚滚，风声呼呼，剑舞金星万点，剑化银虹万条，寒光闪闪，剑气森森。
    龙一忽又笑道：“没想到你武功不俗。”
    鄢语凤道：“好说好说。”说着一招“落英缤纷”封锁龙一的周身大穴。龙一被她逼退三尺，道：“你不要逼我，我从不打女人！”说着一招“金针指路”又攻上去。
    鄢语凤冷笑道：“承让承让！”但手中的“玲珑玉笛”却一点也不领“承让”之情。
    龙一正待挥出少林“达摩三式”想好好教训这高傲的圣姑时，忽听到龙氏喊道：“一儿，别打了！那武哥儿被他们的人抓走了！”
    龙一闻言，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心中气愤，便狠下杀手。
    鄢语凤却边战边退出战圈，横笛于胸前，笑道：“你我难分胜负。今日之战不战也罢。恕本圣姑不能奉陪！”说着飞身上马与众人离开。
    龙一见状，又气又恼。
    原来在龙一与鄢语凤相斗时，另一部分法轮教地两大坛主已趁虚潜入龙家，龙氏与武光南不敌。武光南让龙氏先走，自己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擒。
    “龙兄，现在怎么办？”薛青山道。
    龙一狠狠地吐了一口气，道：“去洛阳！”
    龙氏忽道：“那武哥怎么办？”
    龙一道：“他们主要是为了密函，暂时不会要了武大哥的性命。当务之急，只有将小婕与密函送入洛阳。”
    薛青山道：“好！”

    翌日，旭日东升。
    “山空白昼水，野旷清风来”，龙一一行人离开渔家村，在赶往洛阳的路上，只见风光无限，万物皆春。忽闻前边笛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龙一等人惊喜，迅速催马前行十几步。只见前面有一座亭子，亭子里一位身穿黄衣裳的少女正背对他们，向着对面群山，迎风而奏。飘逸、柔软、华美袖口里伸出的那双手，修长、圆润，十指纤纤宛如白玉雕成，手在抚笛，清越的音弦从奇妙的笛孔逸出，像是一条音乐的蛇明快地蜿蜒在上空，吸引着龙一等人侧耳倾听……
    亭子的周围，百花齐放，蝶影双飞，宛如图画，她像是图画中的神仙。
    安平公主只感到自己游荡飘忽忽，朦胧中走出浩浩瀚瀚丝丝缕缕的现实，被一线阳光导航到一片空明缥缈之中……
    龙一等人也无不为其笛声所陶醉，仿佛沉侵在这种似真似幻、虚无玄秘的感觉之中。

    不一会儿，那少女将玉笛从唇边轻轻移开，道：“小女子在此卖弄，打扰各位行路了，还望海涵。”声音很甜，很悦耳，说不出的动听。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全有。龙一不由极为兴奋，笑道：“姑娘笛声能吸引我等情不自禁地前来倾听，可见姑娘笛技精湛之极，令我等陶醉不已，心旷神怡。只是姑娘为何不面对我等？是看不起我等凡夫俗子吗？”
    能吹出如此心旷神怡的笛声，想必其人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美女！天下男人都会这么想的，自古以来，天下的男人心里想的事都有差不多。
    那少女笑了笑，笑声如铃，她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脸上赫然戴着花脸面具！
    龙一等人见状，惊道：“圣姑鄢语凤！”
    安平公主见她孤身一人，喜道：“即使你武功再高，也休想抵得过我们五人。”
    鄢语凤笑道：“是吗？”说完双手一拍，只见四面八方竟站出许多红衣的法轮教徒。

    第三节 龙在浅水

    龙一等人怔住，她刚才吹的曲目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他们竟然鬼使神差地掉进了这个温柔陷阱。
    鄢语凤得意地笑道：“你们是何等人物，小女子岂能看不起大家？”她知道对付龙一这样的人，不但斗勇，而且斗智。
    龙一见状，知道势必大战一场，顿时一道寒意从脊骨透上来，道：“薛兄与大妹、小妹保护好小婕突围，我断后！”
    “大哥，不行！”安平公主急道，其余人也不同意。
    “相信我！”龙一射出坚毅与自信的目光，道：“我定会赶上你们的！”说着拍了拍薛青山的肩，他身上的重担也不轻。
    在一旁的鄢语凤看了龙一一眼，顿觉万分仰慕，道：“你要留下，他们也要留下！”
    “想得美！”龙一说着抽剑，飞身刺向鄢语凤。
    鄢语凤见状，连忙得意地笑着后退几步，只见一张铁丝大网向龙一网来。龙一惊呼一声，一招“石破天惊”，寒光倏地几闪，竟然冲破大网向鄢语凤刺去。鄢语凤见他立刻冲破这牢固的铁丝网，不由一怔，她低估了他的能力与武功。
    转眼间，一块幽静悠美的林子立刻变成了鲜血满地的屠场。微风轻轻一吹，带着他们伤口的腥味飘散……

    不一会儿，龙一见薛青山带着安平公主与“瑶瑾双婢”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重围，心中那颗悬着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到胸口。
    鄢语凤边战边软言相劝，道：“你还是投降吧！再战下去，即使你不流血过多而死，也要累死！”
    因为龙一已身中两道伤，血正从伤口处流出。龙一充耳不闻，怒道：“邪魔歪教休想屈服我！”
    鄢语凤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忽见一条银环蛇向龙一身后飞来，忙叫道：“小心身后有蛇！”龙一以为她使诈，便闻而不听，疾速向她刺去，忽感到后肩一阵剧痛，手脚立刻发麻，头昏脑胀，道：“你……你使……毒！”说完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鄢语凤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你呀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完忙叫人抬了回去。

    忽见断臂的南宫飘走过来，便怒道：“南宫坛主，你刚才为什么要使诈？难道你不相信本圣姑的本事？”
    南宫飘从来没见过圣姑如此大怒，不由跪拜，皽声道：“属下该死！不过小人这样做，只因怕圣姑被那小子所伤，担心圣姑安危，便想助圣姑一臂之力，望圣姑明鉴！”
    鄢语凤边包扎伤口，边冷冷地道：“你是想报你断臂之仇吧？”
    南宫飘道：“属下知错！”
    鄢语凤冷若冰霜，道：“你助本圣姑捉住了本教敌人，何错之有？”
    南宫飘道：“错在属下不该未听圣姑的吩咐私自行动。”
    鄢语凤道：“你若早知道如此，你的左手也不会被人砍断了！”
    南宫飘道：“圣姑教训极是，属下一定铭记于心！”
    鄢语凤看了他一眼，道：“好了，该向郎护法发信号了，叫他准备劫住安平公主！”
    “是！”南宫飘领命而去。

    当龙一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已被捆绑在地牢里的一根大柱子上，眼前正站着鄢语凤与南宫飘，便怒由心生，道：“快放开我！有本事就别使诈！”射向他们的眼光有若刀剑在虚空中杀击。
    南宫飘上前一步狠狠地打了他两个耳光，怒道：“小子你已是阶下还逞什么英雄？”龙一受侮辱后，使劲想挣开铁链，但无济于事，便怒道：“你们好卑鄙无耻！”
    南宫飘哈哈大笑，道：“我们若是光明正大不就是名门正派了！”说完使劲又给龙一胸口一拳，打得龙一气血翻腾，眼冒金星。他恨龙一斩断他的左手，使他成为残废，失去了“左手快剑”的称号。
    忽见鄢语凤怒道：“南宫坛主，别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南宫飘闻言，知趣地退到一旁。鄢语凤看见他就生气，仍怒道：“还不滚开！”南宫飘吓得立刻离开。

    鄢语凤秀目神采飞扬地俏模样在龙一眼前来回起动，他暗叫不妙，不知她会怎样对他！
    鄢语凤把手放在身后，挺起动人的胸膛，凝视着龙一，一句话也不问。
    龙一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没法。自己若在这时若恼了她，吃亏的总是自己。
    鄢语凤忽道：“你万万没想到会落到我手中吧？”
    龙一道：“没有想到。”他现在落于下风，处处挨打，该招的还是招了吧。——识时务为俊杰！
    鄢语凤精神大振，俏目凝注，道：“密函在你身上，还是在薛青山身上？”
    龙一忽诡秘地一笑，道：“若在我身上你敢拿吗？”
    鄢语凤气得俏脸煞红，沉声道：“无耻！”
    龙一接着笑道：“你若让我看看你的脸，我说不定会说的！”
    鄢语凤面罩寒霜，一对俏目射出凌厉的光芒，道：“混帐！”两个字还加一个响亮的耳光！接着她顺手拿起旁边已烧红的烙铁，冷冷地道：“小女子从来没玩过这玩艺儿，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我拿你试验试验。”
    龙一见这女人的心如此狠毒，急得满头大汗，一时不知所措，便大声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你来吧！”
    只见鄢语凤不为所动，手中的烙铁越来越近，龙一更急道：“你这丑丫头，有本事就放了我，单打独斗！拿这东西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甚至毫无反抗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鄢语凤闻言，出人意料地笑了笑，道：“我既不是丑丫头，也不是什么英雄。”
    龙一见此计有效，便继续道：“你戴着那难看的面具不是丑女也美不到哪儿去，何况……”他故意卖了关子。
    鄢语凤追问道：“何况什么？”
    龙一笑道：“你放下那玩艺儿再说。”
    鄢语凤不但没有放下烙铁，反而又拿近了一点，冷叱道：“再不说就迟了！”
    龙一无奈地道：“何况你心如蛇蝎，坏到了极点！”他豁出去了，脊背上立刻冒出一身冷汗。
    鄢语凤一怔，随即定了定神，道：“你是不是害怕了？”她心里倒很清楚他的缓兵之计。
    龙一正容道：“谁不害怕谁就不是人！你若不怕，不妨让在下来试试你。”
    鄢语凤忽地将烙铁拿开，道：“即使你不说，敝教郎护法也定会抓获薛青山等人。到时你就会送往火阳宫，接受本教教主最严厉的处罚。”她顿了顿，补充道：“你是第一个！”
    龙一笑道：“荣幸荣幸！”
    鄢语凤叹息一声，道：“你将会被熊熊大火烧死！”
    龙一一怔，道：“‘真金不怕火炼’，我一定会在烈火中永生。不过，在下倒希望死在你的手下。”
    鄢语凤忽失望地道：“你还是怕！”
    龙一纠正道：“我不是怕，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鄢语凤俏脸一红，啐道：“死到临头，还如此放肆，真是死不足惜！”

    龙一正待说话，忽然脸色变的极度恐惧与痛苦，全身抽搐，颤抖不已，嘴角鲜血溢出，其状甚是可怕！
    鄢语凤见状，惊道：“你……你怎么了？”
    龙一痛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睛充满了乞求与渴望，身子不停地向外挣扎。
    鄢语凤不由心生怜惜，她以为是南宫飘故意下毒整治龙一，忙道：“别急，我帮你！”说着点了龙一的胸前的“膻中”穴与其它几路大穴，接着拿过旁边的长剑一挥，将铁链砍断。她想让龙一躺在草铺上，待她去向南宫飘拿解药为他解毒。
    龙一“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鄢语凤忙蹲下想去移他，突见龙一的左手猛地往她腰间穴一伸，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便立刻又被他将全身大穴封住。这时龙一欣喜若狂，抺掉嘴角血迹，得意地站了起来。
    “你这混蛋竟耍诡计骗人！”鄢语凤见自己受骗中计，又气又恼。
    龙一笑道：“怎么样？演技还不错吧？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鄢语凤怒道：“你这是利用人家的恻隐之心！”
    龙一一怔，这姑娘的确善良，否则她也不会关心他，否则也不会放了自己。
    鄢语凤忽又道：“你是如何解开我封住你的穴道？”她清楚地记得她点了他的全身几路大穴，却为何同未点一样？
    龙一得意地笑了笑，将她抱起，对着她的大眼睛，道：“那要感谢你将我捆住的铁链砍断。我被你点了穴之后的一刹那间人还是可以会动的，我便使劲向前一冲，栽倒在地的时候，正好我将我的穴道借力一撞便解开了。全过程可是智力与机会的结合，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做到的！”
    鄢语凤见他将自己抱起，又气又羞，大骂道：“你这骗子，快放开我！”
    龙一忽然感到抱着她的感觉真好，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笑道：“没有你，我怎能出去呢？”
    鄢语凤骂道：“卑鄙无耻！”
    龙一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这时，只见南宫飘已闻声只身赶来，他见圣姑被制住，不由大怒，持剑向龙一的咽喉刺来。他的人动作矫健如鹰，剑的冲刺也迅急如电，因为他的剑只能杀龙一不能伤圣姑。可惜，这只手是他的右手剑！
    龙一抱着鄢语凤不慌不忙，将功赎罪将其往南宫飘的剑撞去。南宫飘见状，大骇，急忙将剑往外一拐。龙一则借鄢语凤的双腿踢向南宫飘的后背。南宫飘后背受伤，又气又怒，忙转身挥剑向龙一的后背刺来。龙一忽侧身将鄢语凤抛向空中，剑锋从他的腰侧划过时，他的手闪电般扣住南宫飘持剑的手腕脉门，另一手紧跟攻出，正是少林的“大手印”，狠狠一掌拍中南宫飘的胸口。
    他出手绝对准确！
    南宫飘看着龙一，眼里充满了恐惧与痛苦，想开口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倒在地上，死了！
    龙一在同时又一脚踢飞南宫飘的长剑，射向赶来去接鄢语凤的另一位坛主。那坛主伸出去的手来不及缩回，飞出去的身子旧力已竭新力未生，躲闪不及，正中长剑。
    龙一却笑嘻嘻地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鄢语凤，道：“吓着了吧？别怕，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抱你的。”说完含笑走出地牢。

    鄢语凤见他这抛人、杀人、踢剑、接人四个动作端的潇洒利落，不由怔住了。
    龙一抱起她冲出邪教分坛，这些邪教徒只能眼睁睁地，见他挟持圣姑，从大门口骑马扬长狂笑而去，谁也敢轻举妄动。

    第四节 情不自禁

    龙一一路直奔到一条小溪边这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将鄢语凤从他马背上抱下来，她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却不急解开她的穴道，而且索性点了她的哑穴，落得耳根清净。
    鄢语凤自始至终用一种杀人似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龙一装着没看见，径直到溪边洗手洗脸。
    经过一番洗梳，龙一神清气爽，面带微笑地坐回鄢语凤的身边，道：“这里风景还不错，是吧？”鄢语凤气得牙格格响，真希望能将他瞪死，将他咬死。
    龙一看了看鄢语凤的花脸面具，遗憾地道：“上天给你创造了一张脸，你又何必创造另一仿脸？人长的丑没关系，只要心灵美就可以了。外表美是短暂的，会随岁月而消逝的，但心灵美却是永恒的。然而，你却是法轮教的圣姑。唉！”说着，他看着她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特别美丽清亮，自言自语地又道：“你这双眼睛虽还算美丽，但火气太重，杀气太浓。哦！你的嗓音还可以，就是骂人的时候太难听了，简直像百灵鸟，叽叽喳喳不停。却不知你到底长得什么样？可否容在下先睹为快？可不要吓得我宁愿在水中溺死哟！”说完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面具摘开，同时在心里做了最坏的准备，装腔作势地深呼吸一次，睁开眼。
    不看则已，一看便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她不但不丑，而且美的令人只想亲上一口。女孩子只有两种，不是魔鬼，便是天使，而她就是天使。只见她十八九岁，如云的秀发长长地披在肩上，头上一个小髻，明媚爽朗，一张令人不敢置信的脸蛋，柳眉细长如绘，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连女人看了都怦然心动的翦水大眼，秀气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小嘴，衬托她的妩媚动人。

    男人的眼睛岂非就是为了看这种女人而长出来的？一切美丽爱情的开始也都是源于那动人心魄的第一眼。只见龙一喉结本能地蠕动一下，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失声道：“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真好！”
    忽见鄢语凤那双怒火直冒的大眼，龙一却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道：“原来你这么漂亮，堪称绝色美女！”他面似笑非笑，像是在“饱餐秀色”。他认为上天造出这样的绝代佳人，若不能令人欣赏，这不但辜负了上天的好意，也是虐待了自己，但她为什么要遮住自己呢？
    经过片刻的沉默，龙一突然恍悟道：“喔，对了。你身上穴道还未被我解开呢。”他装着一副无辜的脸，朝着她笑。
    鄢语凤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气的恨不得立刻杀死他，这白脸的书生真是坏到极点！
    龙一看着她眼神中饱含怒火越炽烈越旺，他就越想捉弄她。他眼中射出顽劣的神色，毫不退让地和鄢语凤直视，笑道：“想不想要我帮你解穴了啊？”
    鄢语凤此刻除了瞪着他，诅咒他下地狱外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地地被他消遣着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她身体自由的那一刻，她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
    龙一使坏的眼神，突然转为同情地凝视着她，笑道：“ 不能动弹挺可怜的喔。尤其是被人拿着烙铁在面前晃呀晃的时候，吓得连魂都飞了！”他装着余悸犹存的样子，直拍胸口。
    至此，鄢语凤已完全明白，原来他一直怀恨在心想报仇！

    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轻轻飘舞，天气很好。
    龙一笑了笑，幽幽地道：“你看今天的天气、风景都不错，我的心情也不错，不如我们找些消遣的事来做吧！”鄢语凤心头一惊，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倏地浮上心头。
    他皱起遐眉略思索了片刻后，道：“刚才你好心地拿烙铁和我开玩笑，真是惊心动魄极了！礼尚往来，我龙一不会欠你这份情意。这样吧，我就拿小飞刀回敬你吧！”说着他抽出鄢语凤佩在腰间的小飞刀，也作势地在她面前晃呀晃，刀面上的反光将她照得不得不闭上怒眼，心头一下子收缩，恨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龙一邪邪地咧开嘴角，笑道：“女人最怕的莫过于被人毁容，尤其是你这种孤傲的绝色美女。嘿嘿，怕了吧？不怕就睁开眼呀！”
    鄢语凤倏地睁开双眼，狠狠地瞪着他，面对他近在咫尺的脸，她实在想击他一拳！
    龙一笑得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道：“我原以为你会怕呢，看来我大错特错了。”他依然故意拿着小飞刀故意吓她，喃喃地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可是……唉，这把小飞刀确实没有烙铁里令人畏惧，令人胆颤心惊。”
    鄢语凤真懊恼自己没有学过可以用眼光杀人的工夫，否则现在就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龙一又道：“你的胆子够大的啦，但是……你的小飞刀可不认识主人的，万一在你这漂亮柔嫩的小脸上不小心开了个洞，那就不好了。”他用小飞刀碰了碰她的脸蛋儿又道：“除非……”他故意停顿下来，卖了个关子。
    鄢语凤怔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龙一接着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若答应了，不但免受毁容之苦，而且还会令你洗去邪魔歪教的罪孽！”
    “什么条件呢？”
    龙一眨着眼笑了，目光闪动着深情与机智，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作我龙一的老婆！”说完这句话，只听见心跳忽然加速，犹如战鼓擂鸣。
    鄢语风见他居然乘人之危，胸中的怒火烧灼得呼吸加速，她能感受到血液已沸烫地穿梭在她每一根血管里。不知道是气极了，还是愤怒得力量竟让她体内的真气冲破哑穴，开口骂道：“你这混蛋，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死得难看！”她气得骂了语言中最精警的粗话。枉费她先前对他的好印象，浪费她刚才对他全身痛楚时的关心！
    龙一吓了一跳，收回了手，直直盯这她。过了片刻，发现他除了那张嘴能说话以外，身上其他穴道都还被封住，他不由放心笑了，道：“喜欢一个人还有错吗？”
    “你这混蛋！还不赶快解开我身上的穴道，否则……否则……”她面红耳赤地支吾了半天依然未说出否则怎样。面对她毫无威力的恐吓，龙一不由一笑。“否则怎样呢？在下愿闻其详。”他发觉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忙仔细聆听她的回答。
    鄢语风深呼吸口气，冷冷地道：“我警告你，最好把我放了，否则我的人一到，你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龙一像听见笑话似的大笑不停，道：“我好害怕哟！”

    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鄢语凤只觉面子与自尊像被他无情地踩在地上，忿忿地道：“你别以为我是在与你开玩笑！”“是吗？”龙一仍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有你这块‘免死金牌’在手，他们能奈我何？”
    鄢语凤忽冷冷地笑道：“没想到‘龙行天下，独一无二’的龙一龙少爷，原来也只有挟持女人的本事！”
    龙一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只对美人计感兴趣。”
    鄢语凤俏脸泛红，更添几分媚色，道：“你即使挟持我，本教的人也一定会有办法将你置于死地，并从你手中救走我。”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能与你这等绝色美女共赴黄泉，做鬼也风光！”龙一似笑非笑，但很认真。
    鄢语凤怔住，“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竟是他的杀手锏！
    她忽气道：“你真是个无赖！我法轮神教人多势众，决不……”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龙一突然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地盯着她，她反倒被他这股气势吓住，惊道：“你……你想怎样？”她不由担心起来。
    龙一吼道：“你再拿你那邪魔歪教压人，说不定我立刻非礼你！”说完他的手竟伸了过去。
    鄢语凤听到“非礼”二字既羞又气，但也无话可说。她觉得现在一定要推开他，一定要反抗，却为时已晚，她已被龙一抱了起来。鄢语凤非但没力气拒绝，也无时间拒绝。龙一一向是说到做到，不拘世俗礼节，更不是那传统中的正人君子。她又羞又怕，急中生智，喝道：“你若乘人之危那样做，你就不是苏杭人人景仰的龙一！”
    龙一抱着她，见她羞涩动人，不由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亲了亲她的脸，笑道：“面对你这样的绝色美女，如若不动心，我就不是男人！”

    男人对女人，七情六欲，怎能禁得住？只见龙一竟出人意料地将她放到马上，自己则坐在她身后，暴喝一声，一路狂奔而去。
    龙一的身子紧贴着鄢语凤，连呼气都喷到她的后脑上。春风把鄢语凤的长发，发丝拂在龙一的脸上，又痕又痒，可恨双手既要拉住缰绳，又要抱住鄢语凤，是以再无第三只手用以搔痒。
    鄢语凤不堪亲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美目紧闭，顺其自然。
    龙一忽然有种冲动，很想把怀中的这孤傲的美女再冒犯一下，偏要她杏目圆睁的反应，不过终于把这诱人的欲望放弃，不然她一旦受惊，两人势必都会掉下马来。他只是喃喃道：“如果今生今世都像这样快活，我死也瞑目了。”
    鄢语凤的脖子立刻红透，心里一阵狂跳，但她不闻不问不动，因为她的命运几乎已交到龙一手中。
    龙一忽笑道：“你的心正在狂跳。”
    鄢语凤忍不住啐道：“若是不跳岂非死人一个？”
    龙一笑道：“你全身不能动弹是不是觉得像死人一个？”
    “你干脆废去我一身武功算了，至少现在我还可以踢你几脚！”鄢语凤不满地叫道。
    龙一恍然大悟地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此一来，你也不会像花瓶一样只是好看而已。”
    “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当真！”鄢语凤气道。
    龙一笑道：“在下一向是很听未来老婆的话！”
    鄢语凤听到“未来老婆”四个字，气得涨红了脸，胸口因所闷而加速起伏，道：“你若敢那么废去我的武功，我这一辈子对你没完没了。”
    龙一闻言哈哈大笑，道：“这么快就答应了做我未来老婆，跟我一辈子？”他只觉得舒适的感觉透进每一条神经里去。
    鄢语凤见自己口头上吃了亏，小脸更加通红，真想踢他几脚。言多必失，因而沉默是金！
    龙一笑道：“你们邪教女子表白爱意都像你这么露骨吗？”
    鄢语凤忿忿地道：“不要脸，谁向你表白！”
    “咦？”龙一疑惑道：“这么快又变心了？”
    “你——”她简直差点被他气得吐血，他讲话老是占她便宜。
    “拿开你的臭手！”鄢语凤忽怒道。
    “干什么？”龙一疑惑道。
    “我要下马！”
    “会摔死你的！”
    “纵使摔死也比你的口沫淹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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