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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凤舞       
龙飞凤舞
作者:甘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3-4

第九章 雷厉风行

    第一节 于无声处听惊雷

    残阳如血,冷风如刀,像丁小刀的刀!
   
废墟。静谧,凄凉!
   
山风。呜咽,萧索!
   
龙一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也不相信
这里居然就是昔日叱咤风云、傲视武林的天下第一庄——碧云山庄。
   
现在呢?
   
碧云峰仍在,但人,又在哪里?
   
片刻间,龙一脸上露出永无止境的痛苦,而心却像插着一把利剑,正在滴血。

   
“丁小刀没有死!”一个人声音在龙一背后传来。
   
龙一怔住,这人能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背后,当然也能无声无息地杀了他。
“瑶瑾双婢”已转过身,剑已出鞘。
   
那人见状,冷笑道:“如果我想杀你们,你们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
   
龙一承认。“瑶瑾 双婢”不由一怔,他说的很对!
扶瑶收好剑,忽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丁少爷没有死?”
   
这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小刀确实没有死!”
   
龙一眼睛一亮,转过身来。
这人赫然就是蝙蝠门南门神。
   
龙一喜道:“原来是你!”
   
南门神却不动声色,道:“就是我!”
   
龙一一怔,随即笑了笑,道:“是你就好!”
   
南门神道:“否则我也死定了!”
   
龙一笑道:“你知道?”
   
南门神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龙一道:“你没有带来杀气。”
   
南门神忽笑了,道:“丁少庄主被‘金烟袋’张千芳救走了。”
   
龙一知道张千芳是丁小刀的义父,乃颐心居袭神医的首徒。
   
龙一开心地笑了,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南门神道:“我不相信口里说出来的谢谢,它简直一文不值!”
   
龙一明白他和意思,笑了笑,对闻瑾道:“小妹,拿酒来!”
   
南门神笑了,道:“这才实惠!”
   
闻瑾拿来一大壶酒,递给龙一。
龙一将酒递给南门神道:“不知阁下的酒量如何?”
   
南门神喝下一大口后,道:“能醉死一头牛!”
   
龙一笑了笑,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大口,道:“彼此彼此!”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龙一忽又道:“门主与武大哥及其几位门神可好?”
   
南门神道:“门主很好。副门主领大哥与三弟去助朝廷灭邪教,现在大概在徐州吧。”
   
龙一叹道:“可惜我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南门神忽拍了拍龙一的肩,道:“一定会有机会让你展示的。”说完他看了看地平线上的夕阳,接着道:“我该走了。”
   
这时,陡然一阵大风吹来。
   
“小心!”龙一大喝一声,连忙闪避!随后,一排箭射在刚才他们站的地方。
   
南门神与“瑶瑾双婢”回过神时,一位妖艳的女子阴恻恻地笑着走过来。他的身后紧跟着十多个紫衣人,兵刃无一相同,但他们都闪动着一种妖异的光芒,既贪婪,又残酷,更疯狂,似是一群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龙一等人怔住!

    南门神的瞳孔骤然收缩,肌肉已抽紧,而且凶光尽现。那女子看了南门神一眼,笑道:“南门神也在这儿,很好!”
   
龙一道:“很不好!”
   
那女子一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龙一笑道:“因为死在这儿陪葬的定会是你——‘星王’满天星。”
   
据说满天星的暗器与她的名字一样犹如天上的星星,不但多而且闪的快!
   
满天星忽笑了笑,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居然连一点羞耻都没有。”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一钩新月。
   
龙一道:“谁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要欺负你?”
   
满天星怔道:“难道不是?”
   
南门神忽道:“只要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满天星又笑了,道:“你若找我,我身后的兄弟谁来照顾?”
   
龙一微微一笑,道:“难道我不行?”
   
满天星媚眼一闪,笑道:“你当然不行。”
   
龙一笑道:“你若能说出一个中听的理由,我可以原谅你刚才所说的话。”
   
满天星笑道:“因为我找上了你。不知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龙一笑了,大笑。
   
满天星道:“这个理由不充分?”
   
龙一道:“你是不是嫌他配不上你?”
   
满天星笑了笑,道:“你真是个可爱的对手!他确实没有你长得帅,倘若你加入本教的话,说不定我已经爱上你了。”
   
龙一笑道:“承蒙护法看得起在下。”
   
满天星道:“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好感,我准备送给你一套刺猬服。不知你喜不喜欢?”
   
龙一无所谓地笑道:“哦?”
   
满天星道:“穿着我给你的刺猬服你一定比现在精神得多!”
   
龙一又笑了,道:“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让我穿上,我很挑的哦。”
   
满天星道:“对付男人我有的是办法,这个你放心好了。”
   
龙一道:“看来你就是这样征服你教圣子的吧?”
   
满天星脸色变了,她目中充满了愤怒,愤怒得呼吸都已开始急促。
   
龙一继续道:“护法既然为情人讨债来了,又何必拐弯抹角?”

    愤怒,妒忌,仇恨,寂寞,无论这其中任何一种感觉,都已能够将一个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满天星却是修养很好,她稍作镇静,调换一气息,忽笑道:“你很聪明,答对了!”
   
龙一忽叹道:“可惜你不聪明。”
   
满天星怔道:“为什么?”忽然她感到她一直被龙一牵着鼻子走,她显得很被动。
   
龙一露出满脸的骄傲神色,道:“因为你的债主是‘龙行天下,独一无二’的龙一龙少爷!”
   
满天星道:“你确实很神气很狂妄,但这种人都很短命。”
   
龙一道:“至少现在我还好好活着。”
   
满天星道:“现在活着,并不是说你明天还能活着。‘人有旦夕祸福’,你知道吗?”她的嘴角又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眼睛早已想像出射入龙一胸口的一箭,致命的一箭!
   
龙一笑道:“说一定是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满天星道:“那咱们赌一把,赌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龙一道:“铁无情可是赌输在我手里。”生命当赌码,只有一次,输了便是死。
   
满天星却道:“所以你骄傲了。”
   
龙一道:“哦?”
   
满天星道:“你输定了!”
   
龙一又笑了,道:“看来这次我确实输定了。”
   
满天星开心地笑了。
   
闻瑾不懂,忍不住问道:“少爷,为什么你输定了?”
   
龙一道:“男人遇上女人。逢赌必输!”
   
闻瑾嘟着嘴,道:“那有这样的话!”她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地又对龙一道:“那我还赌不赌?”
   
龙一坚决地道:“有美女相陪,赌,当然要赌!”

    忽南门神不耐烦地冷冷地道:“你们的废话太多了,开始!”只见他身子射出之时,满天星冷笑着右手一挥,立刻“追星矢”如流星闪电!这“追星矢”之威之快,简直令人无法思议,令人无法闪避。
   
有风,风破空中。风,疾风,吹至眉睫。龙一瞳孔已经收缩,他的神态看来却像个号角齐鸣时已披挂俱全准备上阵的将军,随时准备出击!他已感到箭气与寒意袭来,也知道这一赌局的结果:谁败了,谁就得死!他已处劣势,但他居然没有闪避的意思!
难道他也闪避不了“追星矢”?
   
可是“追星矢”正向他射来!
   
“瑶瑾双婢”不由大声惊呼:“少爷,快,快闪!”
   
龙一还是没有动!
   
这时只听得“叮“的一声,五支细小、尖锐的倒钩箭,一齐插在龙一的身旁。
   
满天星算准龙一见到自己的追星矢会闪躲,因为不管是谁,都会去闪避,所以她射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退路。龙一无论从哪里闪避,只要一动就死。
可是龙一居然没有动,他太意外了!
   
龙一呼吸都已停止,唯一能感到的就是冷汗从鼻尖上往下滴落,这一赌注他赌得好险,赢得也好险!
龙一脖子上紧张的肌肉终于松弛,他吁了一口气,微笑道:“既然我未赌已是输局,不如输的更彻底,索性当自己是死人算了。”
   
谁敢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用自己的判断来下注?
满天星以前没有见过,至少现在的的确确见到了。
   
然而,在她惊异之时,龙一的剑已向她闪电般刺来!
   
他该反攻了!
   
在这一瞬间,她心里竟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第二节 火神右使

    龙一的剑,刺的又快,又准,又狠!目标是满天星的咽喉。天下没有几人能躲得过这必杀的一剑,更何况是惊魂未定的满天星?
   
然而,死的人却不是她!她在龙一的剑距她还有七寸之远时,她突然被龙一的剑气刺醒,忙拉过旁边的一名教徒,挡在她的面前。
龙一的剑刺透了那名教徒之时,满天星已吓得风一般地逃走了。
   
这时,南门神与“瑶瑾双婢”已将其他教徒全都杀死。

    夕阳落入地平线,留下血一般的暗红色,血已凝结时的颜色。大地复又归于一片宁静。有风拂来,带着血腥。浓浓的!
   
再过一会儿,夜幕降临。
   
龙一带着“瑶瑾双婢”来到镇上的一家客栈投宿,南门神却像只蝙蝠乘夜色飞走了。
   
龙一得意地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赌赌运气而已,不想运气还好。”
   
忽扶瑶又好奇地问道:“当时你有几层把握?”
   
龙一道:“三成!”

    “原来你在这儿!”这时只见一黑脸汉子领着一班人马冲了进来,直往角落走来。龙一与“瑶瑾双婢”立刻全身戒备起来。
   
黑脸大汉的脸忽转向绿衣少女,喝道:“跟我走!”
   
绿衣少女也不抬头,怒道:“为什么要跟你走?”
   
黑脸大汉笑道:“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每个男人共同的特征,而像绿衣少女这样特别美丽的女人,男人总是爱看的,总是令人喜欢,产生爱恋之情的。只不过这黑脸汉子与龙一一样,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龙一不由一笑,他见了鄢语凤岂非也是如此霸道无礼?
   
绿衣少女霍地抬走头,眼射厉光,道:“趁我没有杀你之前请你尽快离开,越快越好!”这话与眼神令黑脸大汉一怔,他笑了笑,道:“我会令你喜欢我的。”说着手伸了过去,居然想摸绿衣少女的脸。
   
龙一不由有点动怒,这人粗俗不堪!
   
绿衣少女忽“啪”的一巴掌,竟先打中了黑脸大汉的脸。黑脸汉子怒不可遏,铁锤一般的拳头“呼”的一声朝绿衣少女的脸击去。看来他不懂得惜香怜玉,是个暴力分子。他这一拳头下去,就是块巨石也要粉碎,何况是妖嫩的一张脸?
眼见那绿衣少女就要挨拳,说迟也不迟,那千斤重的拳头已被人以迅捷无比的铁爪紧紧抓住。
   
这人正是龙一。

    黑脸大汉见龙一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得意至极,吼了一声,沉腰坐马,发力猛冲,一下子便把龙一的右臂屈成四十五度角,使龙一陷于明显的劣势。
   
龙一面若铜铸,不露半点神情。
黑脸大汉力道的狂猛,大出他意料之外,几乎一下把他冲倒,幸好他反攻及时,在短暂失败的边缘站稳脚步。
   
黑脸汉子狞笑起来,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一分分把龙一的手肘推向绿衣少女的面前。
   
众人见状,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的拼力。
   
龙一缓缓调节呼吸,把注意力凝聚在丹田处的“气海”穴,立时一股热流升起,直冲上手臂的经络。
   
四周突然静的出奇!因为龙一正在反攻,已将右臂的四十五度角变成直线角,一下子两人像从未开始拼力一样。只见龙一一对星目突然精光凝集,利箭般刺入黑脸大汉眼内,当他觉到黑脸大汉略一惊愕时,感到了满意。
他要从意志上,心理以至体力上,全面压倒对方。
   
黑脸大汉怒喝连连,力图再度领先,汗珠不断从他额面上流下来。他本想一鼓作气把龙一冲倒,岂知龙一的手劲居然将他的力道化解,而且像一把大钳子紧紧夹住他自以为豪的拳头。他本想要踢开路旁的小石块,一踢下去,才知道小石块只是藏着土内大石块的一角,难受可想而知。
   
龙一冷笑一声,力道有如山洪爆发,一下子把黑脸大汉粗壮的拳头推回去!
   
黑脸大汉输了!

    “少爷,真棒!”闻瑾拍手欢呼道。
   
黑脸大汉不停地大口喘气,瞳孔骤然收缩,突然射出刀锋般的凶光,一阵拳风袭向得意的龙一。
龙一见状,冷哼一声,双拳霍地展开,正是少林“罗汉伏虎”拳,拳势纯走的刚猛路子,施展开后,就如铁锤击岩,巨斧开石。
   
十个回合后,只见龙一的左勾拳击中那黑脸大汉的下颌。黑脸大汉却根本没看到他的拳头,只觉眼前一黑,宛如天崩地裂般痛疼。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下巴,竟已变成了软绵绵的一块死肉。他压根儿没想到龙一虽是个白脸书生,但其拳头却似重锤。瞬间他感到了恐惧,一种令人疯狂崩溃的恐惧突然自心底涌出,也是一种对死的恐惧!
   
“滚!”龙一大喝一声。
   
黑脸大汉一声不吭,如同死罪赦免般乖乖地与随从匆匆逃走。

    “令姑娘受惊了!”龙一躬身朝绿衣少女微笑道。他相信刚才那一幕英雄救美与这令女人无法抵挡的笑容足够令这少女动心了。绿衣少女的表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少女并不感激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龙一有点失望,不过失望之余欣幸的是这少女没有叫他也离开,也没有认为他是个不怀好意登徒子。
   
龙一勉强地笑了笑,道:“他是谁与我无关,而且我根本也不想知道。”
   
绿衣少女道:“他是法轮教的十大坛主之一赵刚!”
   
龙一道:“就算李雄风亲自来了,我也照样揍他!”
   
绿衣少女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道:“你好大口气!”
   
龙一见他笑了,得意地道:“‘龙行天下,独一无二’是我的招牌,我比别人只不过多一分坦白,多一分狂妄!”
   
绿衣少女愕道:“你就是龙一?”
   
龙一微笑道:“你不是很笨!”
   
绿衣少女再仔细地打量他一番,道:“果然名不虚传!”
   
龙一道:“姑娘芳名呢?”
   
绿衣少女道:“你追女孩子都这么直接吗?本姑娘也不妨告诉你,只怕说出来,会吓倒你!”
   
龙一有了兴致,好奇地道:“哦?说出来听听。”
   
绿衣少女出人意表地露出动人的微笑道:“小女子姓花,名心月。”

    龙一果然一惊,法轮教的火神右使正是名叫花心月!他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姑娘说笑了。”
   
花心月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我看你是怕了吧?”
   
龙一一怔,道:“姑娘若是火神右使,刚才赵刚就不会有豹子胆敢冒犯你了。”
   
花心月忽诡秘地笑了。
   
龙一接着道:“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可多着呢。何况法轮教十恶不赦,臭名昭著,姑娘又何必去冒充他教中人呢?”
   
花心月道:“可我真是法轮教的火神右使。”她话出如风,并无半点玩笑,令在坐众人大惊。
   
龙一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姑娘是火神右使也好,不是也好,重要是可否让在下坐下来陪姑娘喝几杯?”
   
绿衣少女道:“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乘机杀你?”
   
龙一道:“你全身上下除了迷人的香气外,根本没有杀气!”
   
绿衣少女 一怔,道:“即使如此,我也不能陪你喝酒了。”
   
龙一愕道:“姑娘瞧不起在下?”
   
绿衣少女道:“不是。”
   
龙一诧道:“那是为什么?”
   
绿衣少女道:“原因很简单,本姑娘已酒足饭饱!”说完竟离席从龙一身边如风一般走过,上了楼,竟将龙一不瞧在眼里。
   
龙一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半晌不语。
   
绿衣少女走到楼上忽蓦然回首,出人意表地冲龙一嫣然一笑,道:“多谢!”
   
龙一也笑了,回敬道:“不用客气!”
   
闻瑾在旁见状,低声笑道:“少爷,小心温柔陷井。假作真时真亦假,说不定她可真是那女魔头。”
   
龙一道:“我自有分寸。”
   
扶瑶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发呆。
   
不一会儿,龙一与“瑶瑾双婢”也酒足饭饱,便叫店小二走进上楼客房,房内已燃上油烛,且摆好了一壶香茶。由于心情畅快,三人不觉已酣然入睡。

    半夜,龙一睡梦中,蓦闻一声极为轻微的衣袂带声,掠空传来。他内功极深,是以耳力特别灵敏。于是,心中一动,悄声起床,正待开门出去,忽一想:“敌人是有备而来,绝不能轻举妄动。”便脚尖一点,从后窗轻轻跃出,飞身落至后院,继而一长身形已登上房面,立即隐身暗处。
   
游目一看,只见长廊上忽然来了四名黑衣人正往自己与“瑶瑾双婢”的房间而来,而且还有一道妖小身影正伏在龙一房屋上,看其身形是位女子。
   
她揭开瓦片,一双如星媚眼,盯着房内,房内表静静,脸上立刻掠上一丝欣喜神色,她媚眼凝神,斜觑床上,居然无人,心中大感惊疑,额面上立刻又换上一丝不安神色。于是纤腰一扭,轻身轻轻走到"瑶瑾双婢"的房上,揭开瓦片,俯下一看,“瑶瑾双婢”还在,而且睡的很安稳,唯独不见龙一!
   
那四名黑衣人呢?

    她神色间不由显得极端气忿,似乎心有不甘,一双媚眼,寒光闪闪。龙一看了看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隔空点穴大法一一制住在他的房门口的那四名黑衣人,不由笑了笑,再双掌一按,屏息前进,毫无声息地飘至那女子的身后。那女子正在思索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是以没注意到龙一已到了她身后。 “嗨,你是在找我吗?”龙一笑着一拍她的肩。
   
女子回头一看,魂飞天外,她做梦也想不到龙一就在她身后,吓得她妖喊一声,身子退后八尺。
忽地她脚下落空,顿时警觉身后就是庭院,再一次一声惊吓,衣袖一抖,身子疾驰,莲足一点地面,飞身又蹬上房面,轻如落叶,捷如狸猫,轻功端的极高。
   
龙一见状,不由赞道:“好轻功!”他已认出她来,她正是那绿衣少女花心月。
   
龙一接着笑道:“你果真是火神右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贵干?”他的身子宛如电掣轻烟转眼已跃到她的面前。
   
花心月媚眼泛煞,寒气四溢,道:“我是来杀你的。”
   
龙一微微笑道:“其实你笑的时候比你刚才很凶的样子要漂亮的多!你何不多笑笑呢?”
   
花心月不理他,冷冷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将在今晚上抓你?”
   
龙一笑了笑,道:“是你自己说你是火神右使的,我龙一总该有所防范吧?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选在晚上杀我,难得今晚如此良辰如此美景。”
   
花心月道:“白天不杀你只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龙一道:“不知你看清楚了没有?”
   
花心月道:“看是看清楚了,但不知你如此狡猾。”
   
龙一愕道:“‘狡猾’两字怎能形容我呢?看来你还是没有了解我。”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杀我,哦,不对,应该说是抓我,只是在下凑巧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着,这是在下的习惯,虽然很危险,但有时候对什么迷香的效力却是有用的很。”
   
花心月惊道:“你早知道房里设有迷香?”
   
龙一得意地笑道:“不知道。只是凑巧没有迷倒。”
   
花心月一怔,龙一开着所有窗子,自然会被风将迷香吹散,他自然就不会昏倒。
   
龙一道:“我这习惯却不想救了在下一命,看来‘吉人自有天相’。火神右使对于你的抓捕计划的失败,在下未能配合实在报歉的很!”
   
花心月冷哼一声道:“你确实很幸运。”
   
龙一嘻皮笑脸地道:“能得右使夸奖,在下荣幸的很。不过在下有个疑问还需右使回答,就是右使为何会用这下三滥的伎俩对付在下?”
   
花心月道:“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方法?更何况本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邪魔歪教,用的方法当然不能太光明正大。”
   
龙一一怔,道:“在下看的出右使似乎很讨厌杀人。”
   
花心月冷哼一声,道:“是吗?现在我就杀你!”只见她双手成爪,一招“恶鹰扑兔”,直向龙一抓来。这双铁爪已不知毁去了多少成名的人物和江湖绝顶高手的性命,更不知曾令武林豪客胆裂心寒。她见龙一伤了圣子李贤,继而吓跑满天星,而先前又杀了铁无情,劫走圣姑鄢语凤,认为此人必定非同一般,是以也特来会会,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首先她让赵刚探一探龙一的武功数路与功力,以及他的为人品性,然后又在预先安置好的房里点上迷香,她想要毫不费力地把他抓回火阳宫。但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龙一真是绝非泛泛之辈,而且极难对付,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然面,她还没有输,因为她的武功也不错!
   
龙一见她攻了上来,笑道:“火神右使想试试在下的武功如何,在下一定能奉陪到底,只是手下可要留情哟!”他虽在说笑,但他的手底下的功夫却是正儿八经的。
   
花心月见铁爪久战不下龙一,便“唰”的一声,“盘龙金丝鞭”已出手,有如玉龙舞空,奇快诡谲!
这是她的绝杀武器!
   
龙一心中大惊,身形疾闪,避开八尺,忽笑道:“火神右使好盛的火气呀,当心怒火烧肝,红颜易老!”
   
“你——!”花心月冷叱一声,手丈二长的“盘龙金丝鞭”呼的一声抖直,或卷或扫,或点或缠,幻化出漫天鞭影,破空嘶啸,漫天卷向龙一的劲部、腰部、双膝的三大要穴部位,鞭影如电,快似流星,凌厉无比。
这套鞭法集快、准、狠之精髓,又融轻灵、飘渺变幻莫测之长,再补之拳法的凶猛、雄浑、刁钻,从而虚实不定,诡异绝伦,威力无穷。
   
龙一心中暗惊道:“想不到这套鞭法如此厉害!”根本不容近身,而且他手无兵器,拳头只能近身搏击。现在无疑处在劣势。他不敢怠慢,疾展身法,东飘西荡,左闪右避,毫无还手的机会。
但纵使龙一思绪急转,身法不定,仍无法摆脱花心月排山倒海似的鞭影,心中苦笑连连。
   
蓦然间,一道白光弧线如流星划过,接着天地间倏地数道摄人心魄的森森寒光闪闪烁烁,将花心月连连逼退。

    第三节 雷厉风行

    一道身影立在龙一面前,他的脸冷酷、倔强如花岗岩,他的眼睛如同他手中的的刀,锋芒毕露。
   
“臭石头?”龙一认出了他。这人居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丁小刀!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丁小刀。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
   
丁小刀没有转头,只是说道:“臭屁虫,让我来!”他需要发泄心中仇恨的怒火。

    两人虽是各自叫着对方的昵称,但却是从血与泪凝结而成的最真挚的情感心底唤出,这比千万句最关切的语言更深、更浓!
   
花心月突见丁小刀显身,也大吃一惊!
   
丁小刀冷厉的眼光射入花心月的眼里,令她不由后退几步。她感到有股逼人心魄的杀气,尖针般刺入她的骨髓。
只有真正想杀人,而且有把握能杀人的高手,才会带来这种超级寒冷的杀气!
   
丁小刀忽冷喝地道:“拿命来!”喝声如霹雳惊雷。
   
花心月腰肢一拧,身子倾扑,“盘龙金丝鞭”暴雨般首先向丁小刀上中下三盘袭来,密不透风,丁小刀已被裹紧如核心。
但丁小刀手中的“风雷狂刀”比雷霆更威,比闪电更快,要想伤他绝非易事。
   
花心月一招紧跟一招,连绵抖出,鞭法仍疾如狂风暴雨,又诡似山间云雾,飘渺不定,变幻莫测。鞭影如狂涛巨浪,凶猛凌厉,一浪高过一浪,逼人肺腑,令人呼吸困难。
   
龙一已忘却了呼吸。
   
但丁小刀手中的“风雷狂刀”也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猛,如重重高山气似奔雷,疾迅无比,稳如泰山。这如他刀上的八个字“风驰电掣,雷霆万钧”。
   
他的武功比先前又更上一层楼了。是不是他已经领会了这八个字的意境?

    忽花心月招式倏变,一式“惊虹断雨”疾旋而出,“盘龙金丝鞭”犹如一道奇快的惊虹飞渡,疾射向丁小刀的前胸。这一式“惊虹断雨”乃是这套鞭法的凌厉绝招,又快又准又狠,虚中带实,中者必定会穿胸而死。但她碰上了有“天下第一刀”之称的丁小刀,所以她注定要败。
   
丁小刀在十八岁时就能击败他的父亲丁高,二十岁时已是“天下第一刀”,几乎没有能敌!而现在花心月早被丁小刀的冷酷与杀气,削减了自身的信心,这信心却是高手过招,生死决战最强最有效的武器。更致命的一点便是花心月心里根本没有杀机!
没有杀机的人怎能杀死别人呢?
   
果然,只见丁小刀暴喝一声,右腕陡转,一招“雷厉风行”,竟将“盘龙金丝鞭”砍成几段,而且他的刀已狠狠地劈中了花心月的左胸。
   
花心月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左胸狭长的伤口很深,血流不止,但她没有死,只是身上的刀伤如火焰灼烧般疼痛,而她的心更痛苦!她没来得及再呻吟一声,丁小刀的刀已化成一阵风猛地朝她的面门吹过来。
她看得见刀光,也能感觉到这阵风,但她却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
   
风来的时候,有谁能躲得开?但是,风停了!丁小刀的刀在她的额前半寸突然凝住。因为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花心月的眼睛。
一双充满痛苦和绝望,一双垂死的眼睛,忽地闭上。
   
丁小刀看着她,虽然很想一刀劈下去,但在这一刹那间在人性的无情考验时,他没有劈。他绝不能杀她,因为她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她是那么的痛苦与绝望。当他看到父亲与家仆被邪教砍杀时他们那种眼神,岂非就是如此?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个女人虽是邪教中人,可是在这一刹那间,他忘记了这一点。因为他是人,不是野兽!人是有良心与同情心的,这也是人抛不开,忘不了的。

    花心月的眼睛早已闭上,因为她在等死,然而死亡却迟迟未来。丁小刀忽收回“风雷狂刀”,冷冷地道:“你走吧!”
   
龙一在旁,静静地看着丁小刀,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是人。何况花心月本就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丁小刀看出来了,他同样也看出来了。她无心杀自己,自己又何必去杀她?
更何况她也是个受了伤,一心等死的女人?
   
有人说“人们若懂得像宽恕自己一样去宽恕别人,这个世界一定会更可爱!”可是,真正懂得这句话的人又有几个?
   
“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根本不会有第二次!

    花心月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丁小刀与龙一的背影离去。龙一凝视着他,半晌,才道:“是张伯父救了你?”
   
丁小刀道:“嗯。”他的眼里忽地又显出那夜的血雨腥风……

    天下第一庄血流成河,是当年建庄至今唯一一次最大的惨败!——灭门!
   
丁高一八位师弟拼死堵住蓝斌也李贤等人,丁小刀才得以负伤而逃。逃出不多久终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丁小刀昏迷中,一直觉得自己在颠簸起伏,就好像怒海浪涛中的一片叶子。
   
他醒来时,却已平平稳稳地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一个清癯的老人正凝视着对面的灵牌,手里捧着金色的烟杆。
这人正是他的义父张千芳,而灵牌上写的是:丁高之灵位。
   
丁小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猛地从庆上跃起,跪拜在灵位之前。
没有伤心的眼泪,只有愤怒的火焰,只有浓浓的戾气!
   
“义父,我去报仇!”丁小刀站了起来,去拿床头的“风雷狂刀”。
   
张千芳忽站在门口,气道:“你若现在去报仇除非杀了我。”
   
丁小刀见状,怔住。
   
张千芳又道:“火阳宫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你去哪儿报仇?何况以你现在的武功,你能得报大仇吗?小刀,你冷静一点!古语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只是早晚的事,你何必急于一时?”
   
丁小刀道:“义父,山庄一百零五口人命我不能不报仇!”他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无比悲痛和愤慨。
   
张千芳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只有等,机会总会有的。”
   
只要能等,处女总会有做母亲的一天!
   
丁小刀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千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是要有耐心与把握的,否则便对不起死去的人!”
   
丁小刀不得不稍微冷静下来,悲痛复又使他清醒!
   
张千芳忽又道:“拿着你的刀,跟我来!”说着走出房门,来到林子里。
   
丁小刀虽一脸的不解,但还是静静地跟了出来。
   
张千芳道:“借刀一用!”
   
丁小刀将刀递给他。

    忽见张千芳说了声“看仔细”时,身子已跃起,“风雷狂刀”一挥而出。
   
一阵风吹过,风忽然变得很冷!他的人与刀已开始有了动作,一种极快、极威猛的的动作,就像狂风与奔雷!
刀光森寒,就像是远山之巅、亘古不化的冰雪,你用不着触及它,就可以感觉到那种尖针般的寒意,令你的血液和骨髓都冷透!
   
不一会儿,张千芳收刀,对呆立一旁的丁小刀道:“你看清了没有?”
   
丁小刀疑道:“风雷刀法只有九招,义父怎么将其又添了一招,而且这一招比前九招更快更猛!”
   
张千芳道:“风雷刀法并不是仅有九招,而是十招。这最后一招才是你们丁家风雷刀法中的精髓,叫着‘雷厉风行’!它含有‘风驰电掣’般的快与‘雷霆万钧’般的威猛,是刀法中的灵魂,也是刀法中最霸道的杀招!”
   
丁小刀寻思道:“‘风驰电掣,雷霆万钧’这八个字原来是指第十招‘雷霆万钧’,我明白了。可是爹为何从来没有说过风雷刀法有第十招?”
   
张千芳道:“因为当年祖师爷教你曾祖父丁生风雷刀法时只教了九招。”
   
丁小刀忍不住急追问道:“为什么?”
   
张千芳道:“因为当年祖师爷教你曾祖父风雷刀法第九招后便被他的另一弟子冷水杀死了。”
   
丁小恨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千芳抽一口烟,叹道:“这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当年祖师爷袭神医,世称‘赛华佗’,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武功惊人。他晚年时在颐心居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冷水,世人称之‘傲天神剑’,另一位便是你曾祖父丁生,凭一把‘风雷狂刀’傲视武林。除此之外,祖师爷爷还是一个独生子却一点武功也没有,祖师爷只将其高超的医术传给他。”
   
“三年后,祖师爷教完你祖父第九招后,但不幸生病而亡。你曾祖父离开之前却无意间听到祖师爷原来是被冷水与他的亲生儿子合谋杀死的。”
   
丁小刀闻言惊道:“啊?”
   
张千芳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因为冷水此人生性歹毒狡猾,他学会了‘傲天神剑’想称霸武林,是以不想你曾祖父也能学全‘风雷狂刀’与之抗衡,又因为他学武不够专心致志,心怀杂念,总打不过你曾祖父。即使后来虽仗着学全的‘傲天神剑’也只能与你曾祖父打成平手。因此他怀恨在心,反而怪祖师爷偏心没有教他风雷刀法。”
   
“同时,祖师爷的独生子见祖师爷没有教他武功,而且特别喜爱你曾祖父,是以心怀不满。这时,冷水便乘机挑拨离间,胡编造谣说他不是祖师爷的独生子,他一气之下竟与冷水共谋秘杀了祖师爷。”
   
“之后,你曾祖父便想替祖师爷报仇,然而他们联手,不但仇未得报,反而受伤逃离颐心居。三个月后,你曾祖父再上颐心居报仇时,恰巧遇到冷水欲杀祖师爷的儿子,你曾祖父念在祖师爷对他的情与恩便救了他。原来冷水想夺祖师爷的《医学宝典》与《玄毒秘笈》。”
   
“祖师爷的儿子追悔莫及,便勤奋练武功,但不久因他报仇心切贪恋武功而走火入魔身亡。他死之前令他的后人绝不能离开颐心居半步,并将所有的武学宝典销毁,与他一起消失于世。”
   
“冷水杀人不成逃走后,便加入了昔日的拜火教,仗着‘傲天神剑’做了护教法王。由于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终有一天,被一对神仙伴侣,江湖上称为‘神州侠侣’的夫妇杀死于剑下。”
   
“而你曾祖父离开颐心居后,仗着风雷刀法创立了天下第一庄碧云山庄,也不知多少武林高手败在他手,其中就有冷水的儿子冷冰水。”
   
丁小刀道:“冷冰水一口咬定是我曾祖父杀了他父亲,是以与我们丁家子子孙孙为敌,于是我们两家便成了世仇!”
   
张千芳道:“确实如此。直到最近,我小师妹无意中发现了‘风雷刀法’的第十招刀谱。原来祖师爷死时虽将所有武学宝典尽毁,但唯独留着你们丁家的风雷刀谱。因为他不但悔恨自己的贪恋,而且感激你父亲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是想祖师爷能在天之灵能原谅他!”
   
丁小刀认真地听着。
   
张千芳又吸了一口烟,忽道:“你练练看!要想招仇必须将你们丁家的风雷刀法发挥至极限才行!”

   
丁小刀于是开始练刀。
   
半个月后,风雷刀法最后一招“雷厉风行”终于大功告成。他的武功自然大进,更上一层楼了。丁小刀欣喜若狂,报仇之心也越来越急切。
就在这时,他听到龙一为救他而遭法轮教圣子李贤所伤,而且现在已去碧云山庄找他,那里定会又有重重的埋伏!
   
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是容易冲动的!是以他趁张千芳不在之际,马不停蹄兼程赶来。
   
“小刀,是我连累了你们一家!”龙一黯然道。
   
忽丁小刀道:“你能不顾性命找寻我的下落,有你朋友如此,即使一死,也不怨悔。所以,是朋友的,就别说那些像娘们似的话!”
   
龙一激动地道:“有朋友如此,不枉此生!”
   
丁小刀道:“我们刀剑合并,与法轮教势不两立!”
   
龙一点点头,大声道:“对!”

    第四节 洗心革面

    天亮了。有雾,浓雾。
   
龙一一大清早陪着丁小刀来到碧云峰。
   
丁小刀忽身子跃起在晨雾中流溢的废墟前练刀。
   
每天清晨,练刀是必修的,不管风吹雨打,就像人每天要吃三顿饭一样。
刀光一闪一闪劈开雾障,雾霭又迅速弥合依然无缝,一片混沌!
   
丁小刀在大雾中练刀,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眼前只见白雾翻涌如浪。
心与刀合一,人与天地合一,刀握手中,又似无刀。
   
龙一不由赞道:“好刀法,好境界!”
   
丁小刀练了一会儿,忽收刀,单膝跪地,道:“爹,娘,孩儿已练成风雷刀法第十招‘雷厉风行’。你们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孩儿大仇得报!”
   
他的心受到仇恨的煎熬,全身愈透着冷冷的戾气。
他站起来,对龙一坚定地道:“我要重建天下第一庄!”
   
龙一凝视着他,鼓励他道:“我支持你!”
   
丁小刀看着他,眼里尽是感激!

    过了一会儿,阳光霍地散开,迷雾间渗透着万道金光,刹那间天地上下一片彩色!生活岂非也是彩色?多姿多彩,灿烂人生!
   
龙一与丁小刀漫步回到客栈,找“瑶瑾双婢”。
   
房内,空荡,无人!
甚至于,连她们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她们去哪儿了?
   
龙一惊住!
   
丁小刀怔住!
   
昨晚她俩中了迷香,不应起的如此之早。那么,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转眼间就不见的呢?
龙一与丁小刀脸色立刻凝重,不安的心跳得比平常慢了三倍!
   
绝对是法轮邪教的人掳走了,
不容置疑!
   
丁小刀道:“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走远,你我分头去追!”
   
第一,掳走两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更何况是漂亮的女人?一定会留下线索。
   
第二,他们离开客栈只是在一个时辰之前。
   
第三,通往这家客栈的路只有南北两道。
   
两人不容分说,立刻往南北两方追去。他们的信号是:正午,客栈见!
只有一个要求:不见不散!
   
龙一往南追了一段路程,忽然发现似乎有人跟踪,便警觉地又走了几步。猛地回头,只见红影一闪,躲入林中。龙一往回走了几步,忽笑道:“既然鄢姑娘想念在下,紧追不舍,却不何又不敢大大方方地瞧瞧在下呢?”

    立刻,一棵树上传来少女之声:“谁想念你?”说完树侧露出一张花脸面具,粉红衣裙正随风而飘。这少女正是鄢语凤。她忽然玉手按笛,红唇微微启动,立刻悠扬婉转笛声响遍整个树林。
   
她的人也从树上飞下,长袖挥舞,如天仙下凡。
   
龙一一时之间不觉已痴了。
   
不一会儿,鄢语凤忽停止抚笛,嫣然笑道:“小女子一曲《百鸟朝凰》,祝贺龙公子高中状元!”
   
龙一拱手笑道:“多谢姑娘美意!”
   
鄢语凤缓缓走到龙一两尺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龙一忽然笑道:“姑娘现在看到了在下为何又害羞的不敢以真面目待人?”
   
鄢语凤闻言,眼里射出讥诮的笑意,道:“这是对付像你这种大色狼的最好办法!”
   
龙一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而是痴痴地凝视着她那双令人怦然心动的凤目,心里一荡,温柔地道:“老婆,摘掉你吓人的面具,好吗?”
   
鄢语凤怒火顿时点燃,啐道:“谁是你老婆?你别乱叫,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龙一吐了吐舌头,笑道:“只要老婆喜欢,即使是要我项上人头我也心甘情愿!”
   
火花!
一串无形的熊熊火花!
   
鄢语凤眼中旺盛的火花——怒火!
   
她手紧紧地捏住“玲珑玉笛”,骂道:“无耻!”

    龙一见她已被自己惹恼的差不多,若再碰一下,势必其反,忙话锋陡转,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鄢语凤冷冷地道:“向你要‘谢谢’来的。”
   
龙一愕道:“谢谢?”
   
鄢语凤忽满足地笑道:“不用客气!”
   
鄢语凤敏锐地深究到了,马上正容道:“从李大哥手里救走一个人可不容易,更何况是你?”
   
龙一闻言,激动地道:“我猜想也是你,除了你在乎我这条小命外,我实在是想不起还有谁。谢谢当然是应该的,不知道该如何谢法?”
   
鄢语凤脸一红,道:“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猫是狗我说不定也会出手相救的,何况是个人?不过总算还清你一个人情。”因为那晚在“我的客栈”,龙一替她挡了一箭,也等于救了她一命。
   
龙一笑了笑。
   
鄢语凤又板着脸道:“但是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龙一诡秘地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加重道:“我们?”
   
鄢语凤冷哼一声,纠正道:“我与你这色狼!”
   
龙一这回听清了“色狼”两字,眉头不由一皱,随即微微笑道:“你捉了我一次,我也捉了你一次,岂非已扯清?”
   
鄢语凤道:“因此,你我定要来场公平决斗,不分胜负,决不走!”
   
龙一一怔,道:“输了怎样,赢了又当如何?”
   
鄢语凤道:“你若输了,就跟我回火阳宫,我若输了,便随你处置。”
   
龙一喜道:“绝无虚言!”
   
“呛”的一声,龙一已将剑抽出,风顿时大起,但龙一又将剑插了回去,叹道:“你赢了,我跟你去火阳宫。”
   
鄢语凤愕道:“为什么?”
   
龙一苦笑道:“现在流行一种时尚,‘女性要解放,老婆是赢家’!”
   
鄢语凤闻言,气道:“你,你……”一时之间接不上来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顿了顿,忽冷冷地道:“那你别想你身边那两位姑娘的下落!”说完转身便走。

    “慢着!”龙一疾步上前拦在她身前,接着道:“你知道她们在哪儿?是不是你掳走了他们想要我投降你们?”他神色间显得特别激动,特别恼怒。鄢语凤气得全身颤抖,眼里射出凛然不容侵犯的凌厉之光!他竟然怀疑她!心里自是又气又恨!
   
龙一见他未答,以为她默认了,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道:“快把大妹小妹还给我!”
   
鄢语凤见他如此关心那两个丫头,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酸楚与伤心,冷冷地道:“放开我!”
   
两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她青春动人却又冷傲的气息扑进龙一鼻里。她的头刚好在龙一的下颌处,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可惜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哪有郎情妾意?
   
龙一松开双手,忽失望地忿忿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要与我比武,要抓我回火阳宫,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鄢语凤冷笑道:“像我这种邪教中人,一向心狠手辣,偷偷摸摸,倘若光明正大岂不成了名门正派?”
   
火药味更浓了!

    龙一剑眉一挑,冷冷地道:“我看错你了!”说着“呛”的一声,剑笔直指向鄢语凤,道:“你要抓我回火阳宫,只管冲着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鄢语凤从来没见龙一如此浓厚的杀气,知道他真的动怒了,她本想解释的,但心高气傲的她只感到伤心、绝望,将心一横,道:“有本事你就刺过来!”
   
龙一见状,略一迟疑。
   
鄢语凤冷冷地道:“我与你之间的恩怨,总该有个了断!”说完一抖腕,笛指龙一,气贯长虹,那便是她闻名江湖的“玲珑玉剑”。

    这时她已长身跃起,以笛代剑,“嚯”的一声,利“剑”如虹,“剑”光如练,剑气袭人!——破空疾声!
   
龙一不敢怠慢,挥剑迎招!
   
这次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公平决斗!不分胜负,谁也不走!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两人都是孤傲与倔强之人,较上劲来,谁也不相让。只见鄢语凤手中玉笛施展的玲珑剑法,剑光闪闪,剑影重重,已将龙一紧紧罩住。
龙一见状,便气沉丹田,冷啸一声,手中长剑奋力挥出一剑。
   
“当”的一声,鄢余凤手中的玉笛与龙一手中长剑竟同时断裂为两段,她手中的玉笛也被震得撒手而落!
   
鄢语凤一脸的悲伤与愤怒,这支“玲珑玉笛”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咬牙道:“你为什么要震断我的玉笛!”而她心中却想:一月不见,他的武功进展神速,尤其内力已是今非昔比。

    龙一脸色也变了,心跳似已突然停止,他惭愧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像个小孩子做错了事一样等着大人的责罚一样。其实他刚才施出的无比深厚的内力,只不过是一时忘形,想发他胸中的怒气。愤怒的力量是不可估量,他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哼,我要杀了你!”鄢语凤愤怒地抽出腰间的那把小飞刀,径直刺向龙一!
    
血,鲜红的血!龙一的左胸在流血!那把小飞刀正好插在龙一的左胸,他居然没有躲开。
难道他躲不开?还是他压根儿都不想躲?
   
他整个人一时之间似已全部麻木!
   
“你?”鄢语凤见血汩汩外流,他的前襟染红一大片!她的心震住了,不解地看着龙一,道:“你为什么不躲开?”她的手颤抖地摸向伤口处,血从她手指间缝里流出,染红了她的手。
   
她居然伤了他,却又如同伤了她自己!他是伤痛,而她却是突然间的心痛!

    龙一看者她伤心的样子,黯然道:“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震断你的玉笛。”
   
究竟是故意还是不故意,世上的事只要做错了,就得受罚,即使流血,有时也不能挽回过错。
   
鄢语凤凝视着龙一,忽然闪着朵朵晶莹的泪花,黯然道:“我……我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躲开呢?”
   
他虽然毁了她的玉笛,但她却伤了他的人,孰轻孰重?
   
“我们又扯平了!”龙一说完,将飞刀拔出,血“嗤”的一声,射向鄢语凤的面具上。
   
“血!”鄢语凤惊呼着,这时才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给他敷上。
先前那些气愤、委屈已抛向九霄云外!
   
“告诉我,大妹、小妹究竟是不是你掳走了?”龙一问道。他心中对她还不是很了解。他勉强说完了这句话,伤口痛得他汗如雨水。
   
鄢语凤闻言,疾退几步,凝视着他,伤心、委屈、绝望、痛苦又蹦了出来,堆积在她心里,百味杂陈,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怀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龙一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心忽然感到一把尖刀刺着他!鄢语凤倏地转身,疾速跑开!
   
“鄢姑娘!”龙一见状,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她是位敢做敢当,正大光明的人!她若要抓他回火阳宫,就不会救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又十分地了解她。然而,自己却令这位心高气傲的女子伤心、受委屈,而且还震断了她心爱的玉笛,令她忽然间陷入了绝望与痛苦的边缘。
   
她会不会想不开?她为什么要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冤枉人有时也是可以犯罪杀人的!尤其是冤枉了像她这类不容半点冤枉与侵犯的人!
   
龙一不由担心起来,前边可是有条河!会淹死的人的河!

    这时,只听见“哗啦”一声,有人跳河了!她果然真的想不开自杀了!如此美丽的姑娘因为他的误会与冤枉而失去生命,多么令人可惜,多么令人痛恨!
   
龙一大惊,急忙向河边奔去。
他一定要弥补自己犯的错误。
   
只见水面上一付面具飘浮,气泡汩汩冒出!
面具赫然正是鄢语凤的!
   
“鄢姑娘!”龙一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跳进河水中。在水里摸索了一会儿,探出头时,蓦然听见鄢语凤在岸上担心地大叫:“龙公子,龙公子!”
   
“你?——鄢语凤!”龙一见是一位有着天使般面容,魔鬼般身材的少女,正是鄢语凤,便兴奋地跃起,飞身落到她的身旁,喜道:“你没自杀?你确实不属于河神的!”说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又道:“吓死我了!”
   
鄢语凤挣开他的怀抱,道:“请你别这样。我可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但她见他奋不顾身地跳进水中救自己,心中甚是感动。
   
龙一一怔,松开扶住她腰的手,道:“你没事就好!”
   
鄢语凤反而扶住他的伤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说是我掳走了你的大妹、小妹,要挟你吗?”她板起脸孔来说,但眼中却是说不尽的温柔与怜爱。她在爱情无可抗拒的力量下,越出边境,终于走出她倔强好胜的自我王国。

    刚才她只不过由于气愤与委屈用大石头砸她的花脸面具而已,是它令别人认为自己做人做事总见不得人,不够光明正大,令她站在了邪恶的一边。
   
龙一忽道:“我错了!”
   
鄢语凤见到他诚恳的样子,一改往日嘻皮笑脸,觉的可爱,不由“扑哧“一笑,道:“错了该罚什么?”
   
龙一道:“打屁股!”
   
鄢语凤笑了,开心地笑了,道:“我本来想自杀的,但后来一想,我若死了,岂非就不能看见你被人打板子了,所以我便放弃了。”
   
龙一道:“你若死了,我的屁股打开花,甚至打几个洞,也弥补不了的。”他说着忽眼里变得更加温柔起来,接着道:“你若死了,我也活下去,一定会陪你死的!”
   
鄢语凤的心灵震撼了,他对她的“痴心绝对”,不容置疑。良久良久,她才道:“我是邪魔歪教,人从得而诛之,死了岂非令人叫好?”
   
龙一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不是邪魔歪教!从我看见你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起,你已不是邪教中人了。”
   
鄢语凤动容道:“我不是?”
   
龙一道:“不是!”
   
鄢语凤眼睛更亮,喜道:“真的?”
   
龙一道:“千真万确!”
   
鄢语凤道:“刚才我摘下花脸面具,便是决心想告别邪恶。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发现本教的确已不是昔日拜火教,而是正如你们所说的邪魔歪教,危害着人类与社会的安宁。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但我还是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认!既然如此,我也绝不能再错下去,再也不能与民为敌,与正义为敌!”
   
龙一满意地笑了笑,道:“所以先前的圣姑死了。”
   
鄢语凤讶道:“她真的死了?”
   
龙一坚定地道:“确实被水淹死了!”
   
鄢语凤嫣然一笑,道:“那我现在是谁?”
   
龙一笑了笑,坚信地道:“你是天上广寒宫的嫦娥,是地上我龙一的妻子!”
   
鄢语凤脸一红,心感动了!她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水晶般塑成的仙子。

    忽鄢语凤拿起龙一的手,身前走道:“跟我来!”
   
“去哪里?”龙一疑惑。
   
“去找你的大妹、小妹!”鄢语凤睫毛蝴蝶翅膀般闪动一下,道:“满姐姐将她们掳到那间破庙里。丁少庄主正赶往那儿,你也用不着急。”
   
龙一闻言,知道那间破庙是他们躲雨的地方,而她追踪自己只是赶来告诉他的。
   
龙一忽然感到胸腔里充满了幸福与甜蜜,他的手不由紧紧握住她的手。

    破庙。
   
血腥味浓浓的!
   
只见丁小刀血满全身地背负着扶瑶,闻瑾扶着他,踏着满地的法轮教徒的尸体,正朝他们走来。
显然,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敌众我寡的殊死搏斗!
   
“小刀!”龙一见状,直奔过去。
   
闻瑾见到龙一,甚是欢喜。
   
“大妹,她怎样了?”龙一惊道。
   
闻瑾道:“大姐为救丁少爷,后背被满天星的‘追星矢’打中,箭上有毒!”说着竟哭了起来。
   
“我这儿有解药!”鄢语凤说着拿出药瓶递给龙一。
   
“你是谁?怎么会解药?”闻瑾从来未见过鄢语凤的真面目。
   
“我叫鄢语凤。解药是我从满姐……满天星那儿偷来的,我知道你们用的着!”鄢语凤道。
   
“你是邪教圣姑?”闻瑾忽怒目圆睁,心中涌起敌意。
   
鄢语凤道:“我不是!”说出这三“不”字是需要巨大决心与勇气的。一旦说了出来,便表示已脱离邪教。
   
闻瑾道:“狡辩!邪教圣姑就是你,既然敢做,为何却没勇气承认?要不是你引开我家少爷帮助满天星设计,大姐与丁小爷也就没会受伤了。你真心心如蛇蝎,别再假惺惺的充当好人!我们可承受不起!”
   
龙一忽道:“她确实不是邪教圣姑!”说完将药送入扶瑶口中。
   
闻瑾又道:“少爷,小心有诈!”
   
龙一看了看又受委屈的鄢语凤,道:“我信她!”鄢语凤听到这三个字,再大的委屈也消失无踪影。

    龙一转身接过扶瑶,将她放到一棵松树下,道:“小刀,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我替大妹将体内的淤血逼出来。”说着将扶瑶放好,开始运功。
   
“龙……龙大哥,不可!你身上还有伤!”鄢语凤换了称呼,显然对龙一的情意接纳了,她接着道:“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她是我龙一的大妹!”龙一忽大声吼道,他一想起刚才自己乐闲地与女人在一起,而他的朋友却在为他的两个妹妹在流血在拼命,心中甚是惭愧,又看到他的大妹中了毒箭,不省人事,小刀也受了伤,心中的难过与内疚如潮水般涌现,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他一分力,减轻他的愧疚,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鄢语凤听到此话,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但是心高气傲倔强好胜的她无法忍受龙一带伤为别和女人疗伤。
爱是有排他性的!
   
鄢语凤看着正在给扶瑶疗伤的龙一,气愤与悲伤已使他没有留下的勇气,道:“好, 我碍事,我现在就走!”说完看了龙一,便红影一闪,匆匆离开。
   
“算你有自知之明!”闻瑾朝鄢语凤的背影啐道。她忽见一旁的丁小刀运功疗伤完后,一直出神地看着扶瑶,便道:“丁少爷,你觉得怎样?好些了吗?”
   
丁小刀无语,他心无旁骛,只是深邃冷漠的眼睛忽如井水般柔和,而这片柔和中竟又似被投入了一粒石块,生出了片片涟漪。

   
满天星将“瑶瑾双婢”掳至破庙,无疑是想借此要挟他与龙一,趁机布满机关为李贤与花心月、还有死去的铁无情报仇!
   
丁小刀以身涉险解决恩怨是应该的,受伤也是应该的,但是扶瑶在危急时刻舍身替他挡了致命的“追星矢”。他虽然因此才得以脱离危险,而且伤了满天星,杀了法轮教徒,但是那“追星矢”却是像射中他和的心一样!
   
他已被扶瑶那奋不顾身、舍身救人的一刹那间深深震撼了。
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勇气、如此胆识,必定有位极为热情、真挚的人!
   
谁说他冷酷?
   
他也有一颗炽热的心!
   
谁说他无情?
   
他也有一片真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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