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其实我的腿没事,回来的第二天就一点也不痛了,不过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工地,我可不想再下那傻逼才下的死力气。什么先进、什么模范、什么英雄,都他妈的是扯蛋,都只不过是被人家利用的一个小石子。想想刚到工地那几天,听到广播里表扬我时还曾经激动的好长时间睡不着觉,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他妈的傻逼一个。 张惠涟对我说过:别认为我在广播里表扬你,你就认为自己真是劳模了,比你干活卖力气有的是,轮的着你吗。你要不是张集的知青,你要不是和我一起下乡的,你要不是让我这么喜欢的人,哼,累死你也别想听到广播里有表扬你的名子。 记得那个县委书记来工地锄了一锨土,张惠涟就他妈的在大喇叭里喊叫了好几天,好象整个水库都是他一个人修的,那些蚂蚁一样的民工整天拚死拚活地在工地上来回奔跑,没有任何的好处,别说和知青一样的还能补助一点粮票,连他妈的一句表扬的话也听不到。操! 腿好了我也不回工地了,下力干活还是次要的,真要让我在表彰大会上做什么英雄事迹的演讲,妈的,我可不会像张惠涟那样的会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操!表子养的。 看来以后我得头朝下的来看这个世界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所看到的颜色和原来的不一样了,连黑白也搞不清楚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什么毛病,会不会也得了我二姐那样的病,抽风。
一个人在点上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冷还是能忍受的,只是这个孤独真让人受不了。也去找过二财,老刘头说自从二财去了小母鸡家以后很少回来。 村里的年青人也都去了工地,就是他们在家,也都不愿搭理我,本来知青的名声就不好,和张大个子打了那架以后,整个村里的社员都不再理我们这些知青了,当我们是恶狼一样地躲着,连小孩也不和我们说话。 点上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书,那几本不开会不学习不拿起来看的毛选,不知谁弄上了一些水,都成黄色的了,还起了一些皱。要是几年前谁敢这样,那不要命了。 那本《艳阳天》都看了好几遍了,那个叫浩然的我看比张惠涟还会胡说八道,没劲。还有就是跃进哥的那本《我要读书》,更他妈的扯蛋,我长在新社会都捞不着读书,他在旧社会能有机会读书?这不是变相的攻击社会主义吗?里面的那章半夜鸡叫还有点意思,唉,只是那个地主周扒皮真他妈的可怜,连几个长工都治不了,真他妈的笨蛋。管吃管住的长工,干活不是应该的吗,还用的着半夜里起来学什么鸡叫?操!
这天下午我在院子练了一阵磨盘便躺在屋里的炕上吹起了口琴,不由的又想起了我那可爱的跃进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觉得对他有如此的倾心,可自他走了以后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喜欢他,根本无法从自己的脑海里,从自己的记忆里,将他的身影抹去。 跃进哥呀,你连封信也不给我来,也太狠心了吧,也不知道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这样喜欢你的人,一直在思念你。 大门吱吱地响了几下。 “谁?” “是俺,俺来看看林知青。” “二财是吗?把大门关上进屋来吧。” 他妈的来的正好,我那种欲望正蠢蠢欲动的时候这小子来的真是时候。 二财手里提着几个萝卜推门过来了。 “快关上门,外面他妈的太冷了。” 二财关上门,回头看着我脸吃惊地瞪着眼。 “看么?不认得了。操!” “脸上这是咋得了,恁多几道疤痕。” “让他妈的狗给抓的呗。” 二财走到我跟前,心痛的用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这还是他第一次摸我的脸,我老觉得二财那男人十足的外表下有一个女人的心,此时我看到他那长长的睫毛下面像有晶莹在闪动。这小子的心真他妈的软,真像女人,白长了一个男人的外表。 “还恁痛吗?瞧这脸跟刚来时像换了个模样。” “把手拿开,别你妈个逼的娘娘们们的。” 他知趣地拿开手,掏出一个洗干净的萝卜递给我。 “吃一个吧。俺末拿好吃的来看你。” “你不是在石料厂上班吗?回来干么?” “俺听说英雄受了伤过来看看。一尊回家看看俺爹娘。” 我咬了一口萝卜,抬眼看到二财那张好看的脸好像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嗨,干么了?你这个熊样,有么事吗?我正想问你那个浪逼小母鸡对你怎么样。” “唉!” 他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炕沿上,两眼茫然地看着窗外冷清清的知青大院。 “唉么?妈个逼的有么事说么事,瞧你这个熊逼样?” “俺……俺……” 他红着脸憋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眼里像要流出眼泪的样子,真他妈的急人,一个大老爷们哭你妈个什么劲呀。我扔下萝卜,伸手抓过二财的肩膀看着他的眼。 “是不是她不让你弄她?他妈的,是不是小母鸡这个小逼浪娘们不让你操她?是这回事吗?啊?是不是光让你去给她干活?这个私孩子小母鸡,找男人干么的?这不是买骡子买马。这个浪逼娘们。你那妈的也真是笨,她那么小的个子你想干她还不跟捏小鸡似的,你真是个熊呀二财,她现在是你老婆了,你操她是正当的,她这会可不是当年扇你耳光的那个红卫兵头头了,你把按在床上使劲操就是啊。” “末……末……末是价,你别骂她哩。是……是俺不行,俺的事。是……” 二财支支吾吾地说完,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二财看见小母鸡心里就打怯,不光是小母鸡当年用鞋底子抽过他的原因,也不光是因为小母鸡长的太丑,主要的是小母鸡那种主子一样盛气凌人的气势,压住了二财的性欲,让二财从心里害怕她,她对待二财就像训牲口似的,一句人话也没有,更别说什么女人的温柔了。每当二财要行那事的时候,小母鸡虽然不反抗,但她一点也不配合,每次都是瞪着眼满脸愤怒地看着二财,让本来就活的像龟孙子似的二财怎么还能硬的起来呢。 “你他妈的一次也没有操成过吗?” “该是!” “操你妈的二财,你真笨死了,长这个东西是干么的,光尿尿用啊。” 我伸手去抓他的鸡巴,二财并不躲避,倒是闭着眼睛任我抓弄,我只抓了几下,他那鸡巴就起来了,跟他胸脯上的肌肉一样的硬。 “操,你这不是没事吗?这么硬还操不成小母鸡?” “不是价,俺跟她一起时压根硬不得。”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你不是一心想操个逼吗?怎么到了逼跟前又你妈的软了哪?” “俺……俺……俺也不知是咋回事。” “操你妈。” 我几下就把二财的裤子扒了下来。二财顺从着我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小母鸡真他妈的没有福份,这么好看的模样,这么好看的身材,送到她跟前了却捞不着享受。 “你说小母鸡每次都用母狼似的眼看你,为么?她不愿让你操她。” “末价,她倒是末价反过俺,俺想她恁是因为她爹的事,她一直不得心。” “她爹?公社书记死了?” “末价。听她说给隔起来了。不知咋回事。” “是隔离,妈的,这你还不知道吗,你又不是没有给隔离过。我听张惠涟说过,那个大院里没有一个好人,都他妈的枪毙了也不多。活该。” 我一手摸着二财那漂亮硕大的鸡巴,一手摸着他肚子上那几块我也已经练出来了的肌肉。 “你现在还怕她么,公社书记要是真有什么事,小母鸡就不敢在你面前乍翅了。” “俺……俺欢喜你,欢喜李知青,俺不欢喜她。” “是喜欢,操你妈的你不会说话呀。” “俺在你和李知青跟前挺硬的。咋一到她那里就不行了,那个时候你在跟前就好了。” “嗯?我在跟前你就能硬?操!” 听二财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五十二
我和二财惚惚吃过饭便搭了一辆马车来到皇庙。 这时天已经很晚了,小母鸡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光,可能她是在等二财吧。二财说今天她孩子不在家,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只有小母鸡一个人。 我俩翻墙进到院子里,二财小声对我说: “林知青这样使得呀,恁行啊?俺……俺怕惹事。” “怕你妈个逼呀,她是你老婆,操她不是正操吗。” 我铁着个脸推门就走了进去,把坐在炕上的小母鸡吓了一跳,她刚想喊叫,看到后面跟进屋的二财才缓了口气。 “恁俩这是干啥?恁晚才回来,二财,林知青今个夜里要在咱家住下?” 小母鸡说话的声音又尖又高,让你耳朵嗡嗡的直痒痒。 我回头看到二财关上屋门后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个熊包。 “跟恁讲话,没听见啊,二财?恁咋不言语,聋了?” “这是跟你家男人说话呀,让你训儿子啊?” 我冲着小母鸡吼叫了一声。 “啊?” 小母鸡愣了一下,看着我一时不知说啥了。妈的,瞧她那个丑样啊,眼睛上面一根眉毛也没有,两个眼珠子还是绿的,跟个狼眼似的,刀削的脸上一个尖尖的鹰勾鼻子,嘴巴子也尖的能比得上钢针细,脖子上的皱皮和青筋松松跨跨的,还他妈的黑的像几辈子没有洗过似的,怪不得二财看到她鸡巴都硬不起来哪。 “林知青,俺和二财的事可是你说合的,他是愿意的,俺咋对他你就别管了。” “小母鸡,我告诉你,这事我一开始就不乐意,这么好看的男人给你?真他妈的瞎了。” “林知青,你咋说话,恁可是俺家,你想干啥?” 她说着从床上下来,从我跟前走过去一把抓住二财。这个小母鸡个子矮的还不到我的肩膀高。 “二财,恁吃了狗胆了?把林知青给俺领出去。” 她说着抬脚扬手就去扭二财的耳朵,另一只手还要去打二财的耳光。 我一看就那妈的来气了,真像是有人当着我的面摔我喜欢的贵重东西。我一把抓住小母鸡的头发,轻轻一提就把她甩到了炕上,她尖叫起来,那声音更他妈的难听,我纵身扑了上去,几下就把小母鸡的胳膊反扭了过来,将她的头蒙在了被子里面,迅速抽出她的腰带将她捆了个结实,小母鸡还呜呜直叫,我用一块破毛巾堵住了她的嘴,小母鸡那点劲,真他妈的只够捉个小鸡的,真不知二财一个五尺高的汉子到底怕她个么。我哧哧几下就撕开了小母鸡的衣服,小母鸡身上的皮肤倒还不算难看,只是瘦的跟个猴子似的。胸脯上的的两块肉还没有男人的两个球蛋大,两个奶头也他妈的黑的跟煤球似的。 小母鸡的双腿还在不停的乱蹬,我狠狠地擂了她几拳。 “我操你妈的小母鸡,再乱蹬我捶死你。” 这几拳真管用小母鸡老实了许多,只是嘴里还在不停的呜呜着,两眼乞求地看着二财。我一看这时的二财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 “过来。” 二财哆嗦着走到我跟前,我伸手抽下他的腰带,抓起他的鸡巴就撸了起来。 “林知青使不得,使不得,快……快放了她吧?” “操你妈的二财,你今天干不了她我就当着她的面干你,让她以后更他妈的看不起你。” 我轻声警告着二财,同时手上的速度在加快。撸了好一会二财的鸡巴才硬起来,我回身拽着小母鸡的腿拉到炕边,顺势掀起小母鸡的两条腿,拿起二财的鸡巴就往里面捅。小母鸡的逼可真他妈的丑,还不如三里坡的猪逼好看。
谁知二财的鸡巴刚到小母鸡的逼跟前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操他妈的这个没用的二财。我情急之下,低头用嘴给二财裹了起来,二财的鸡巴一到我的嘴里立刻又变的坚硬无比,我用力裹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迅速将二财的鸡巴送到了小母鸡的逼门前,用力一推他的屁股,“扑吃”一声,二财那坚硬无比的、又长又粗大鸡巴一下就全部插到小母鸡的逼里去了,我又两手扶着二财的腰让他前后运动起来,不一会,那种声音告诉我,小母鸡的浪水出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母鸡这会竟一点也不反抗了,自动分开双腿倒像是很配合的样子,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一声也不呜呜了。他妈的!这个欠操的小母鸡,我一看有门,便将堵在她嘴里的破毛巾拿了出来,小母鸡还是闭着眼大口喘着气,一声也没有喊叫。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二财倒是来真劲了,我看倒他的鸡巴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硬,抽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嘴里啊啊的低声吼叫着,鼻孔里喷着热气。这时的小母鸡竟发出了浪浪的呻吟声,嗨!这个浪逼小母鸡。我将捆在她胳膊上的腰带也解了下来,刚给她松了绑,小母鸡就起身一把抱住了二财,放肆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二财愣在那里又不敢动了,我看到他的鸡巴像是要从小母鸡的黑逼里掉出来,二财的鸡巴眼看软了下来。 “操她呀二财,她这是恣的。” 我一把将小母鸡拉下来让她重新躺在炕边上。 “你哭个X呀,你不愿意让二财干你了?” 小母鸡双手捂住自己的眼不再出声了。 “你看么二财,快干你的活。” “该是。” 二财答应着,马上像他妈的吃了春药似的来的精神。这个二财,真他妈的可爱。 我在二财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便走到小母鸡他孩子的屋里睡觉去了。 本来我想要是小母鸡死活不从,或是二财鸡巴一直不硬,我就在小母鸡身上示范给二财看,非得让二财把小母鸡干了不可,要不然她真的会一脚把二财蹬出家门,二财白给她当了这么多天的男人,连一次逼也没有操成岂不是太冤枉了。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都出来了。我侧耳听了听,那屋里没有动静,真他妈的,怎么回事? 我起身来到小母鸡和二财的屋子里,看到二财一个人还在酣睡不起。我上去用力将二财推醒。二财睁开眼一看太阳都出来了,连忙坐起来。 “啥时候了?” “都那妈的中午了,快起来吧,哎!小母鸡哪?” “啊?” 二财看了看身边空空的被窝。 “俺不知道哩。” “操你妈的二财,被窝里没人了你还不知道?你这是跟她一晚上捣鼓了几回啊?” “她老是要俺弄她,有……有五回哩。” “这个浪逼小母鸡,她想一晚上把你累死啊。” “哎呀,不好了林知青,她该不是去告咱俩去了。” 看着二财吓的惊恐万状的那个样子,我一时心里也没了底,不过我还是尽量壮着胆子。 “别怕二财,要是真的有事你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说都是我逼着你干的。我一个知青不要紧,你的身份可担不起事。操他妈的,我真后悔昨晚没有和你一块操死她。” “林知青,恁对俺太好了,俺欢喜和你一辈子。” “操你妈的是喜欢,你干么老是倒着说。我跟你说二财,要是这次我给你挡了这事,我什么时候找你,你都得来,我让你干么你就得干么。” “该是,该是,俺以后听你的,俺愿意一辈都听你的。” 二财吓的浑身哆嗦连衣服都穿不上了,我赶紧伸手帮他穿着。
院子里很静,这个该死小母鸡上那去了,难道她真的去告我了? “哎,二财,小母鸡还没有回来你不如跑了算了,这里事我来挡着,你就说昨晚在张集没出门。问你么你也说不知道,听到了。” “俺……俺……” 二财翻身下床就给我跪下了。 “操你妈的别弄这个了,快跑吧。” 二财一边提裤子一边往外跑,脚上的鞋还没有穿好。 “别走大门二财,翻墙出去。” “该是。” 二财答应着刚走到墙下,小母鸡进了院子。 “二财。” 小母鸡那声音又高又尖,听起来真他妈的惨人。 二财吓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下。
五十三
小母鸡手里提着酒和半块猪腿,大声招呼着二财跟她去火房烧火。 “林知青哩,吃过响饭再回吧,俺打了酒肉,你和二财喝几盅。这肉可是新的,俺一早就到猪场里是看着他杀的,还是头半岁猪哩。” 小母鸡脸上挂着笑容,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不过她笑起来比他妈的哭还难看。 我和二财都傻了,愣在那里不知怎么才好。 “二财,你咋还坐在地下啊,来呀,帮俺烧火。” 她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伙房,妈的,昨晚那事是不是我做的梦。操! “林知青?” 二财傻愣愣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土看着我。 “恁是咋回事哩。” 我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可脑子还是一时没有转过来。 “操!我那知道。”
吃饭时,小母鸡很客气地又是给我倒酒又是给我夹菜,始终笑眯眯的,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反倒把我弄的脸红脖子粗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又不好当着小母鸡的面问旁边的二财,这会的二财正一脸茫然地瞪着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看我,又不解地看看小母鸡,可爱的像个三岁的孩子。真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呀!我只好勉强地喝了几口酒胡乱的吃了几口饭,最后灰溜溜的逃出了小母鸡的家。
后来二财跟我说,小母鸡原来那个死了的男人,从来没有把她操的这样恣过,她们结婚好几年才有的孩子,就是因为那个男的这方面一点也不行,插进去就射,要不就是还没有进去就软了,所以小母鸡一直对这事从心里厌恶,原来她以为二财也是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
回到张集,一个人也实在闲着无聊,便主动去找老队长要点活干。再说一个人做饭也实在是麻烦,我最烦咕哒咕哒的拉那个破风箱。 不过快过年了,地里也没有什么农活,老队长说要是我实在闲了慌就在牛棚里跟牛官喂几天牛吧,三顿饭都跟老牛官一起吃,到晚上回知青点睡觉就行,等工地上的人回来再说。 喂牛比喂猪轻快些,也不像喂猪那么的脏,更比去工地当那个假英雄好多了,有空的时候我还能对着那些牛吹吹口琴。有时候跟牲口在一块感觉比跟人在一起还好。
过小年的那天,就是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一日那天,张惠涟来张集找我。 我从牛棚回来时老远就看见了站在雪地里的张惠涟,她那红白黑三色的大围巾太显眼了,我想几百里外也能看得见,这个浪妮子戴个围巾也非要个这么扎眼的。妈的,我这是怎么了,看到张惠涟我的鸡巴比脑子反应的还快。 “哎哟哎哟哎哟,你怎么才回来呀,冻死我了,人家都等了好几万年了。” “哎哟哎哟哎哟,找我有事呀。” 我走到她跟前轻声说:“想我了?” “哎哟哎哟哎哟。恶心,我是和二财一块回来的。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明天从这里去工地还近一些,唉!我最怕坐拖拉机了,妈的,真是颠死我了。” 她一提二财我的鸡巴更硬了。 “找我么事?” “哎哟哎哟哎哟,烦死我了,我今天去县里给小葛他爸爸打电话,然后回到皇庙拿东西,小母鸡说什么也要我和二财一块到张集来开证明,她想和二财登记结婚。” “那个小葛家里有电话呀,操!官不小呀。有什么消息吗?云南的知青?” “还没有结果哪,不过这事长不了了。小葛他爸爸说过了年一定给我办回城的事,一定把我弄到一个省级的文艺单位里去。一定给我安排好了。” “是呀,他一定能把你弄好了。” “哎哟哎哟哎哟,你小子竟想些不要脸的事,他爸爸都六十多了还能干这事呀。” “能不能我怎么知道。” ……
我俩打闹着进了院子。 “真他妈的冷呀,你别哆嗦了,咱俩到火房里点上火暖和暖和。一块把炕烧热,一会好睡个热炕。这些天我一个人一直在火房的炕上睡。哎!二财和小母鸡是怎么回事?” “哎哟哎哟哎哟,你别提了,那个小母鸡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二财那个好呀,没法说了,你没见她在二财跟前那个酸样呀,恨不能呆在二财裤裆里不出来,妈呀,我都看不下去了。她还让我过年回济南的时候给她捎回几瓶好点的雪花膏来,哎哟哎哟,她那脸不抹还好看点,要一抹雪花膏,妈呀,还不像下到猪粪上的雪呀。” “哈哈哈哈……”
多少天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听到小母鸡对二财这么好我从心里高兴。自己珍惜的东西也能让别人同样的珍惜,那种心情是很奇特的。 “二财那小子一定很恣吧?” “哎哟哎哟哎哟,他能不恣吧,小母鸡拿他像个宝贝似的,再说公社书记也给放出来了,人家书记一点事也没有。其实谁都知道他里面有关系,一般人是弄不倒他的,听说已经去县里去当书记去了。小母鸡让他爹给二财找个好工作,还当了个小干部哪。二财真是时来运转了。一摘了地主帽子他的好事都来了。” “么?么?么?你说的么,摘了地主帽子了?” “哎哟哎哟哎哟。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你没有听我的广播呀?” “你成天在广播里胡说八道有什么听头,再说牛棚里也没有广播啊” “哎哟哎哟哎哟 老队长没有召开社员大会传达中央文件吗?” “没有呀,什么文件?” “哎哟哎哟哎哟,这个老队长,啊?他个人和老刘头有恩怨也不能不传达中央文件啊。那个文件是《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份问题的决定》。内容我记不全了,不过像二财这样的身份以后和贫下中农是一样的待遇了,以后没有成分好坏这一说了。所以小母鸡催我赶紧回来给二财开结婚证明,我看呀,她是怕二财不要她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噪杂声,随后老刘头和地主婆在二财的搀扶下,急急忙忙、颤颤微微的走进知青的院子里,后面还跟着老队长和一些社员。 老刘头浑身颤抖着走到张惠涟跟前,还没有开口说话,已经是老泪纵横、鼻涕过河了。 “张知青……” 声音虽然还是那样的低沉沙哑,可听起来有了一些底气。 “俺家二财……俺家二财说……俺家二财跟俺说……” 二财接过他爹的话, “俺跟俺爹说了好几遍了,头先也问过老队长了,可他还是不信。你跟他说说,张知青,你是公社的广播员,你说的话他准信。俺真的给摘帽了,该是哩?” 张惠涟不解地看着老队长: “这事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有传达下去,难道也没有组织社员听广播?” “社员家里都有广播喇叭,俺寻思着等工地上的人回来后再一尊开个大会,这事也不差这几天了。” “可是俺家哪有广播,队里不给俺家安。俺上哪听去。” 头一次听到二财说话这样的有力,我忽然发现二财的眼里放着从来没有过的光泽。眼睛一亮,显的模样更他妈的精神,更他妈的好看了,我真想上去咬他一口。 张惠涟扶着老刘头大声地宣布着, “刘大爷,中央下文件了,你以后能直起腰来说话了,从今往后你和其他社员都是一样的了,完全一样了。” 刘老头呆呆地看着张惠涟,看了好长时间,像他妈的过了一百年似的,最后老刘头把眼一闭,瘫在了雪地上,他张开大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一种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狂吼,那声音把整个知青院子里的人都惨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噢……” 老刘头长吼一声正直了身子,双膝跪在雪地上,朝着北面嗑起了响头,这时,地主婆已经哭的快晕过去了,披头散发浑身是雪的瘫坐在地上。 “感谢共产党,感谢共产党,感谢共产党呀……” 老刘头和他老婆长跪不起,并且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起来,不,那不是哭,那是从心底里释放出来的压抑了三十年的,火山喷发般的吼叫。 直哭的院子里的女人一同抹起了眼泪,直哭的院子里的男人也跟着眼圈发红,直哭的院子里的雪都化了好大好大的一片,直哭的我这早已经冰凉的心里也变的热乎起来,同时感到自己嘴里的唾液在不断的增加。 操你妈的老刘头,让我心里这么难受,欠该让你再多戴上三十年的地主帽子。
(1979、1、11、中央文件《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份问题的决定》决定指出,除极少数坚持反动立场至今还没有改造好的以外,凡是多年来遵守法令,老实劳动,不做坏事的地、富、反、坏分子,经过群众评审,县委批准,一律摘掉帽子,给予人民公社社员待遇。地、富家庭出身的社员,他们本人成份一律定为公社社员,与其他社员一样待遇。凡入学、招开、参军、入团、入党和分配工作等方面主要看政治表现。)
五十四
别的知青都回家过年了,我没有回济南,一方面是自己不想回去,一方面也是二财极力不让我回去,他要我帮他把小母鸡甩掉,因为摘帽以后去他家提亲的一天多起一天,那些女人的长相都比小母鸡好看,其他的条件也能说得过去。
二财现在可他妈的抖起来了,竟然故意不去开结婚证明,并且在小母鸡面前摆起了架子,那个小母鸡也真是犯贱了,二财越是摆谱她越是贱的斜乎,她爹已经是县委书记了,按说她该更狂了,可她就是沾上二财不放了。小母鸡为了拢住二财费劲了心思,我听说给二财在县里找的那个工作,是个机关单位,听二财说过了年他就去一个什么干部培训班学习。二财现在可他妈的说话有些狂了,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变味了。小母鸡还给老刘头在县城要了一间不小的门面,让老刘头也搬到了县城,卖起了烟酒糖茶。大财的亲事也很快有了眉目。老刘头恣的那个熊样,走起路来脑袋使劲的往后仰,这个该死的老刘头,他妈的也不怕也折断了脖子,他每次见个熟人都会赶紧抢先给人家打招呼,总是先哈哈的笑一阵才说话。操!人怎么都这德性,给俩破扇子也想当成翅膀一样的硬往天上飞,妈个逼的,摔死你。
我是在县城小母鸡和二财的新家过的年,那小母鸡待我像皇上一样,唯恐我挑唆二财不要她了。其实每次二财跟我说要甩掉小母鸡时,都会让我狠狠地骂一顿,小母鸡也听到过,所以她对我感激的不的了。我也真不想让二财甩掉小母鸡再找个其她漂亮的女人,我怕二财的心从我这里转移出去,一心扑到别的女人身上不再这么听我的话了。把我的宝贝放在小母鸡这里我放心,随时我都可以拿出来把弄一番,我看二财一直没有对小母鸡动真心,只是小母鸡给他带来的这些实质性的好处,使他不得不对小母鸡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多了一些体贴和温存,散伙的事二财也渐渐地不再提了,他还答应小母鸡过了年就让张集的老队长开好结婚证明送过来。在尽量不要让二财对别的女人动真情这点上,我倒是和小母鸡站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小母鸡有没有看出来我和二财的事,我倒不是怕小母鸡看到会怎么样,我只是不想二财有什么把柄捏在小母鸡手里,更不想搞坏二财刚刚有了的好名声。 看着二财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我心里比他还高兴。如果我要是有跃进哥的地址,我肯定早就把这好事跟他说了,我知道他也喜欢二财。这个该死的李跃进,不知为什么连一封信也不给我寄。哼!我早晚要去找他算账。
过了初三我就回到张集,因为二财当天下午就去那个干部培训班报道了,再说这几天二财跟着小母鸡整天到处去拜年,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亲近,他们去的当然都是县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家来的也是一些有实权的人物。 这段时间二财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当官真好,有权真好,他现在活的真是太开心了。二财待人接物的水平也在一天天的有长劲,嘴里的土话也越来越少,他曾上过一年的高中,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接受新事物新观念都是比较快的,我看他适应新角色的速度更是惊人,比演员入戏还快。 张集的老队长还带着礼物跑到县里来给老刘头和二财拜了年,以前在他们面前那样飞扬跋扈的老队长,见到老刘头那幅奴才相真他妈的让我恶心,也让我真真切切的领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权力的更迭最能改变人的命运。操!
点上的知青们从济南回来后都在议论要回城的事,都听说云南的知青闹成了,听说他们最后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而且都给按排了工作。臊动和不安随着知青们不断的窜点和游说,变的越来越狂热起来。 有些结了婚的,还有些有了孩子的,都考虑着割除后患的事宜。和当地社员结婚的大都当计立断的选择了离婚,同是知青的也在考虑先办个假离婚回城以后再说。因为传说已经结婚的或是有了孩子的一律不能再回城。 知青们大都没有心思干农活了,成天想着回城的事,历行公式的开会和学习也都成了一种敷衍和牵强。带队的老师们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放任这些,对知青们的询问也都回答的模棱两可,这更加使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说也像有根有据的事实一样的疯传起来。 不过刘老师劝我们说的一句话我记的很清楚, 他说:一心想得到的不一定是好事。
记得那是四月的一天,张惠涟叫人传话要我马上去公社农机厂去找她,我预感要有好事发生了,激动的我连午饭也没有吃,飞也似地跑到去皇庙的路上,拦了辆过路的拖拉机向公社赶去,我想尽快见到张惠涟,因为她的消息总是又准又快。
五十五 和张惠涟一起住的两个女工看到我来了,便知趣的躲到了隔壁一间屋里。 本来刚过完年时,那个小葛他爸爸葛老头,就把张惠涟安排进了一个小文艺团体里,张惠涟嫌那个单位太小,待遇也不行,还不如她在公社广播站的待遇好,她没有去,听说那个葛老头正在给她联系着一家省级的文艺单位,看来张惠涟快要走了,我想她今天让我来,可能是要和我告别吧,也可能还有更好的事呢,说不定她也一块给我也找到了一个好工作,还有可能想和我最后再做一次那种事,操!这个不要脸的张惠涟。
女工走了以后,我把门关上,一把抱住了张惠涟。 “快说快说,一定是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哎哟哎哟哎哟,你轻点抱呀。告诉你吧 ,不是一个好消息,是两个。” “我操他妈的,恣死我了,快说。” “哎哟哎哟哎哟,你放开我,抱我这么紧干么呀,讨厌!你这人真是的。” 她挣开我后退了几步。 “哎哟哎哟哎哟,我得离你远点,别把你恣晕了砸着我。你听好啊,第一个好消息是……要拔点了。” “啊?拔点!我操他妈的,看来是真的了。” “哎哟哎哟哎哟,别恣死你,我听说只要是没结过婚的,没有孩子的知青一律回城参加工作。这事最多还有一个月准能成,听说别的地方已经开始了。我二姐来信说下个星期就能回济南了,我三姐也说不出十天就回济南。啊哈!看来咱这里也快了。” 我狂喜着就想去把张惠涟抱起来甩一圈。 “哎哟哎哟哎哟,你别碰我了。离我远点。” “呵呵,谁还稀罕碰你。又不是没有碰过。” “哎哟哎哟,正因为你以前碰过我,现在才不能再碰我了。” “回城以后能给安排工作吗?这么多知青一下子都回去了,国家哪有这么多的工作给安排呀,城里的还有那么多的待业青年没有工作呢。操!回去也未必是好事。” “哎哟哎哟,所以要托熟人才行吗,我现在正抓着葛老头不放哪,估计差不多。” “你是有两下子,我可是什么人也没有,还不知道回城后能不能吃上饭呢。” “哎哟哎哟哎哟,有我啊你怕什么,我能让孩子他爸爸去要饭啊。” “啊?你说的么?” “哎哟哎哟哎哟,噢,噢,噢,是……是这么回事,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我肚子里有孩子了。听明白了吗?”
我的脑袋乱轰轰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么意思,什么怀孕,什么肚子里有孩子? “你肚子里有什么……有孩子?怎么有的的孩子?谁……谁给你放进去的?怎么……怎么……进去的?” 张惠涟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盯着我,鼻孔也一涨一涨的,热气直往我脸上喷。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好你个林跃进呀,气死我了。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想赖皮啊,想不负责任啊?还谁给我放进去的孩子?不是你给我放进去的吗。你颠什么憨装什么傻啊,还……还怎么放进去的?是你用鸡巴放进去的,你把那些白色的东西都弄进我肚子里了,后来他就……他就……他就变成一个小孩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听他们说过和女人做那事容易惹麻烦,容易拖泥带水的走不干净,女人一怀孕往往死缠着你不放,麻烦大了,很不容易甩掉。 “你……你……你怎么知道肚子里是我那些东西变的小孩。”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不是你的是谁的,我心里还没有数吗,怎么,还冤枉你吗,噢!你呼哧呼哧的放完了,就……就完了。门都没有,我跟你说林跃进,你想不承认试试,想赖账啊,你也不看看我张惠涟是干什么的。” “你……你……谁知道有多少人往你肚子里放过那些东西,以前那个姓葛的肯定放过吧?还有革委会大院里的那些男的,听说他们都往你这里面放过那……那东西。”
我可不能承认,要是有了孩子可怎么回城,人家有规定,没有孩子的没有结过婚的才能回城,张惠涟这个浪妮子,什么时候怀孕不行,单单马上要拔点回城的时候怀孕,操!不行,我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麻烦就大了,再说她这个破鞋,谁知道让多少个男人捣鼓过。 “哎哟哎哟哎哟,你放屁,小葛是和我有过这事,可他走了都一年了,打他走了以后我俩再没有过这种事。你别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还说什么革委会大院里的那些人,告诉你,别说我和他们根本没有过这种事,就是有过这事,这帮老家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种子啊。我算过了,就是年前我到张集给二财开结婚证明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在知青点上住了一宿,你捣鼓了我一晚上,打那以后我就再没来身上(例假)。不信等孩子生下来看看像不像你这个熊样。肯定跟你一个德性,一副贼样。” “张惠涟,你别偷牛的走了想找个拔橛的当替死鬼,哼!想赖我,没门。” 我甩手就往门外走,跟她有什么好罗嗦的,一个破鞋。 “哎哟哎哟你给我站住,惹了事就想一跑拉倒啊,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回来。” 她使劲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我扬手用力一甩,她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你敢揍我,林跃进你这个私孩子,你要敢不承认这事,就别想走出这屋子”
她爬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腿 : “林跃进,你要是这么无情可就别怪我无意了,我要把你的那些不要脸的事都说出去,让大家伙都知道你和李跃进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还有那个二财,我看你和他也不正常,说不定也有这种烂事,我要让二财在小母鸡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要敢走出这屋试试,明天,全皇庙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我还要让全济南的人,全山东的人,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你这些不要脸的事……” “我操你妈的张惠涟。你这个破鞋。” 我抽手给了她两个耳光,我最听不得别人拿这事威胁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跃进哥的坏话,最恨有人要再毁坏二财的幸福和命运。他俩都是我最喜欢最珍重的人,我宁可自己受伤致残,宁可自己丢掉性命,也不要让人家毁掉我心上人的名誉。这个该死的张惠涟,他妈的,专门往我最痛苦的地方撒盐,这个贱货。 “哎哟-----哎哟-----林跃进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你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不得好死。” 披头散发的张惠涟依然不肯放开抱住我腿的胳膊。我使劲往外推她的脸,谁知她就势在我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操他妈的,痛死我了,我抬脚对她身上就是一阵猛踢狠踹。 张惠涟大声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那两个女工听到喊叫声撞开门进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你这是干么?她有身孕了,你怎么这么狠呀,你还是人吗?” “哎呀妈呀,不好了马姐,惠涟流产了。”
此时我也看到张惠涟的裤口部有很多的血流出来,深蓝色的裤子裆部也有黑乎乎的一片血迹,张惠涟紧闭着眼,她的脸正在慢慢变白变黄,痛苦的五官都在扭曲着,叫喊的声音也在渐渐地小下来。看到这我不免紧张起来,我不想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可我并不想要她的命,更不想让她死啊,她一直对我那么照顾,一直对我那么好,再说我俩是一块来的就应该一块回去啊,总不能死在这里一个吧,我心里害怕起来,那两女工把张惠涟抱到床上,我看到地下也有一大滩的血。 “你照看着她点马姐,我去皇庙街上把接生婆叫来。” “林跃进你还站在这里干么,快去找辆车,要是不行的话还得赶紧往县里送,快去呀,还有,你赶紧借钱去,越快越好。别傻站在这里了。” 看到张惠涟那苍白的脸,看到她痛苦地紧咬着嘴唇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的懊悔,我真不是人了,我真是个畜生了,我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啊。我一下扑到床前。 “惠涟姐,惠涟姐,我错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我这一喊,张惠涟睁开眼向我看来,她缓缓地抻出手摸着我的头,喘息着说 : “别怕,我没事,死不了,你出去吧。” 惠涟姐,惠涟姐……” “哎呀你别咋呼了,她这个样了你还咋呼么,早干么了,看你刚才那个样,像个恶狼似的,我俩要是晚进来一会你还不把她踢死啊。快走吧,出去吧出去吧。” 我不放心地走到屋外,擦了擦眼角那好久没有流过的眼泪。我上哪儿去借钱啊,皇庙街上我一个人也不认得,二财和小母鸡都搬到县城里去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急得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操他妈的,我这算什么男子汉啊,揍一个怀孕的女人算什么本势,有这本势为么不去找仇人算账啊。 对了,我忽然想起了姓刁的那个王八蛋,对!操他妈的,我去找他弄钱去。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