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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绵羊到恶狼     
从绵羊到恶狼
作者:想来就来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6-24

    二十六

    要是这样也许是好事,如果能打开刁主任这扇门,不比绕个弯子勾拉“地瓜炉子”强吗,刁主任可是现管呀,就是“地瓜炉子”愿意她也说了不算,最后还是得刁主任点头才行,想到这,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倒是有了一些得意,觉得这下走个近道就能达到目地了。反正和跃进哥也做过这事了,也吃不了什么亏,大不了回去多刷几遍牙。怎么以前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男的喜欢和男的玩这个,真是怪事。忽然想要是跃进哥知道了不愿意可怎么办,他那个斜脾气要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可能回去问好了他再回来呀,刁主任也不会放我走啊,这可怎么办。这时刁主任的手向我的腿上摸来,他眼里的那种淫火正在越烧越旺。算了,豁出去了,反正我做这些也全是为了跃进哥好,也全是为了他能早日回城参加工作,也全是为了我俩以后能好好的在一起。跃进哥知道我这样做,也许会把如此聪明能干的我当成英雄呢。
   
“你摸什么刁主任?我这是条新裤子。”我故意这么说。
   
“我摸摸你有没有穿毛裤,天还冷别冻着你。”
   
“谢谢刁主任的关心。我刚才说的事能行吗?”
   
“你说什么啦?”
   
“李跃进的事啊?你能不能让他这次回城参加工作。”
   
“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能算,还有招工办的人,还有公社革委会主任,还有公社书记,他们都得点头才行,还要有下面你们知青的带队老师,还要有你这伙知青的推荐。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的手已经游到了我的大腿根处,嘴里的烟味也直冲我的鼻子扑来。
   
“呀,这么麻烦。不过刁主任要是点头,我觉得应该没大事吧。”
   
“又不是你回城,你操那心干啥。”
   
“我回城?你能让我回城吗?我能回去参加工作吗?”
   
我拿开了他的手,他没有强行再抻过来,回手拿起一盒大前门的烟抽出来一根点上。
   
“你抽吗小林?”
   
“我不会。”
   
“你要是想回城也行啊,我能给你办的了。”
   
“真的吗?刁主任,能让我和跃进哥,不,和李跃进一块回城工参加工作吗?”
   
“呵呵,瞧高兴的你,干么老扯上那个李跃进啊,你一个人走不行吗?”
   
“不,刁主任。要是只能有一个名额,我想让李跃进先走。他妈病的很惨。”
   
“呵呵,这些我知道。你俩在猪场看来干的不错吗。”
   
他朝我吐了一口烟,呛的我后退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我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刁主任,我俩政治上都很积极。都很上进的,不信你去问问刘老师。”我故意将话差开。
   
“好了,你别说了,我早都知道了。这事我比你刘老师明白。”
   
他把只抽了几口的烟扔到了地下。看来这些烟都是别人送的,大小有个什么权,当个什么官就是好,抽烟不用自己买,还净抽好烟。扔了也不心痛。
   
“小林,脱了衣服上炕上来。”
   
“干么,刁主任?”
   
“这事你比我明白,别装了。上来吧。”

    刁主任的嘴里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那大黄板牙上面满是牙垢,也不知道他是几百年没有涮牙了,口臭加上烟油的味道,真窝门让人恶心。他嘴上的胡须扎的我脸痒痒的都有些痛,他的舌头又厚又大,跟我喂的那些猪的舌头差不多,吐沫的味道让我反胃。
   
刁主任的鸡巴不太长但很粗,像是公路旁路标牌子上的大箭头,他那个龟头更象个蘑菇头似的,占满了我整个的嘴,刁主任也在我身上忙活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真塞,真塞,你比那些女的还细皮嫩肉的”。
   
当他让我跪在炕上弯下腰时,我知道他是想做那晚我在跃进哥身上做的事。
   
“我先来弄你后面不行吗,主任?”
   
“我弄完了,你再弄我。”
   
“你这个这么大能进去吗?”
   
他扭头看着四周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末了他竟然把那五斤花生油打开来,往那个盖里面倒了一点油,然后用手沾着向我后面抹来。这个私孩子王八蛋,这么贵这么好的花生油,我和跃起进哥一点都没舍得吃,他却用来干这个。我看到他又往自己鸡巴上抹了一点,直挺挺的向我的屁眼里插了进来。
   
“哎哟妈呀,怎么这么痛呀。”我叫了起来。
   
“一会就好了,你以前没和他这么玩过?”
   
“哎哟哎哟主任不行,我受不了你这个。”
   
我没想到会这么痛,那天和跃进哥玩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说痛呀,他好像还挺恣的。怎么怎么我的后面弄起来这么痛呀,我想爬起来不和刁主任玩了,谁知他一下抓住了我的双手反到后背上,翻拧着我的手腕用力往下按,他的力气可真大,对付我像摆弄个小鸡似的,逼的我不得不用力抬高屁股。他一下子都插了进来,稍停了一会便抽动起来,那种撕裂的痛让我大叫起来,他却抽动的更快了,嘴里还喃喃地叫着“真恣啊,真恣啊。”
   
我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痛,像是有只手在往外掏我的肠子,痛的我浑身都麻木了。好大一会他还没有完事,我不禁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来劲。直哭到他完事后抽出他的大鸡巴来,我顿时觉得自己屁眼成了一个大窟窿,股股的往外淌着什么,我用手一摸,妈呀竟是些血。我吓的又哭了起来,哭的比刚才更历害了,他一看出了这么多血也有点慌了,没穿裤子就跑了出去,一会见他用小铁铲子铲了一些炉灰进来。
   
“来来来,别哭了。抬起腿来我给你抹上,一会就好了。”
   
“抹炉灰干么,乔脏脏的。呜呜……”
   
“炉灰止血,也止痛。来,快点让我给你抹上,要不一会厉害了就麻烦了。”

    我吓的浑身哆嗦成了一团,我的妈呀,要是真流血不止可怎么办,这样淌下去一会不就淌干了身上的血吗,会不会死了呀,我可不想现在就死,还不知道跃进哥能不能回济南工作呢。就是死我也得见见跃进哥才行呀。
   
那炉灰好像还有点温乎,抹上一会真的不那么痛了,血好像也流的少了。我的哭声也慢慢小了下来,我侧身躺在炕上抽咽着:
   
“你都把俺弄破了,你弄的俺这么痛,你可是恣了,你可是高兴了。你得给我办事,你得把我和跃进哥都调济南参加工作才行,我不能白让你弄了。要不俺不愿意,我跟你没完。”
   
“啊!行、行、行。你放心吧,我保证给你俩办好了,就是有一个名额我也给你留着。”
   
“不行不行,你得给俺俩都办好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
   
他说着又抻手来摸我的鸡巴。
   
我用力将他推开了。

    二十七

    骑上“大金鹿”回三里坡猪场时,我屁股一挨车座还痛的很厉害,我不敢坐正了身子,尽量不让屁眼接触到车座。我把“为人民服务”的黄军包垫到屁股下,想让座位软一点,减少点疼痛。
   
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了那首反动的诗:

    青春被欺骗、
   
人生被玩弄
   
血汗被榨取、
   
灵魂被扭曲
   
生命已经浪费
   
眼泪已经流干
   
最后
   
却是抛弃和遗忘

    是谁摧毁了我的梦想
   
是谁断送了我的前程
   
是谁抿灭了我的青春
   
是谁撕裂了我的人生

   
撕裂了我的人生,撕裂我的肉体,这些该死的王八羔子。让我付出了我的鲜血,让我付出了这么大的痛苦,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转念一想,这种痛苦如果能换来我和跃进哥都能回济南工作,还是值得的。我倒不要紧,下乡的时间短,年龄还小,再呆两年也无所谓,主要是我的跃进哥,只要能让跃进哥顺利地回济南参加工作,只要能让跃进哥更加喜欢我,付出这些算得了什么呢。既是牺牲性命又怎么样,跃进哥对我那么的好,他是绝不会忘了我的,一想起跃进哥,我从心里感到舒坦,我的跃进哥呀,你真好。

    天上的云越来越厚,北风越刮越大,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中午来公社时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的这么冷了,按说都已经春天了,不该有这么寒冷恶劣的天气了。这该死的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点也不想想在这坑洼不平曲曲折折的土道上,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顶着北风用力向前蹬着“大金鹿”。我想在下雨前尽快赶回三里坡,尽快见到我的跃进哥。

    赶到三里坡猪场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跃进哥没有在,老刘头在给猪添饲料。我打下车子进屋关门点上油灯,找出盆倒上水,我想洗一洗自己的屁股,那些炉灰和着血跟汗,粘粘糊糊的很是难受,脱下裤子一看,真他妈的,满裤子里都成了炉灰,黑乎乎的从里面都浸到了外面。这个私孩子王八蛋,可真那妈的恶心死我了。
   
我蹲在盆上面刚洗了一下屁股,“哐”的一声,门被撞开。吓了我一跳,忙拿着裤子挡住那里,冰凉的水顺着屁股流到了腿上。
   
“跃进哥。”
   
原来进来是我的跃进哥。
   
“你这是在干么?你看,这上面是些什么东西?”
   
他手里拿着那个我垫了一路屁股的“为人民服务”,指着包上一团黑乎乎东西让我看。我看到那团恶心的脏东西,将“为人民”三个字染成了一片黑。只能看到服务两个字。这可能是一路上从我的屁股里浸出来的。此时看到跃进哥,我心里的委屈和身上的痛苦一下都涌了上来。我扔下裤子扑到了跃进哥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倾泄而出。
   
“跃进哥,我差点死了。”
   
“怎么啦,“地瓜炉子”这么厉害?”
   
“不是。“地瓜炉子”没在家。”
   
他捧起我的脸看着我,油灯照在他的眼镜上闪着寒光。
   
“刁主任在家?他揍你了?”
   
“他……他……他,刁主任那个私孩子王八蛋不是东西。”
   
“他怎么制你了。”
   
“他……他……他在我身上做了那天你让我在你身上做的事。”
   
我抽咽着哭诉道。

    跃进哥的眼瞪到了我见过的最大限度。他放开我后退了一步,像看个陌生人似的,我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狼狈样,腿上、地下、水盆里都是那些黑乎乎的脏东西。
   
“都给我弄破了,出了好多的血,快疼死我了。”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解释着。
   
我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刚想抬头看看他。跃进哥的拳头呼啸着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更猛烈的拳头一连窜的向我打了过来,我被击倒在身后的柴禾堆上。我忘了哭忘了喊更忘了问,完全让跃进哥把我揍傻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我他并没有停下来,抬起他的脚向我的肚子向我的裆部一阵狠命的猛跺,我终于惨叫起来。我的惨叫声也没能让他停下来,他抄起一把玉米杆挥手抽打着我没有穿裤子的地方。这时老刘头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来。
   
“恁俩这是么个了,恁俩这是么个了。”
   
他去拉跃进哥的手,被跃进哥反手抽了他好几下。老刘头不顾一切地扑到我身上护着我,他也挨了不少的玉米杆。
   
直到最后跃进哥打累了,扔下玉米杆,还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你真妈个逼的是个贱种。”

    我爬起身来,将老刘头推出屋子关上门,转身扑到跃进哥的脚下,强忍着自己的悲痛。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将脸贴在他那曾让我神魂颠倒的地方。
   
“跃进哥你打我吗,我不恨你。我错了,我错了。”
   
我感到跃进哥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栗,眼镜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悲愤的眼泪流满了他的脸。
   
“你这么小,你还这么小,我一直珍藏着怕你受不了这个,怕弄伤了你,这个该杀的王八蛋。”
   
我想起来每次和跃进哥玩的时候,他都会对我那里又亲又摸又舔又吻,却从来没有像这个私孩子王八蛋那样的对待过我,他是多么的珍重我啊。
   
“你对我太好了跃进哥。”我抱着他更紧了。
   
“跃进哥,他答应我了,让咱俩一块回济南参加工作,要不我也不会这样让他弄我的,等咱俩有了工作挣了钱,一定要回来找他算账。”
   
“这些王八蛋的话你能信吗,当官的有几个兑现诺言的?”
   
“他弄的我这么厉害,能说了不算吗。”
   
“你他妈是个贱货,让人弄死也活该。”
   
“跃进哥。”
   
“放开我。让我出去,小心我还揍你。贱!”
   
“你出去干么,我不让你走。”
   
“巴定窝门。”(方言:滚的意思)
   
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不放,他看无法挣开,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将我拎到了一边。我还想过来抱住他,被他一脚踢了回去。
   
“哼!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一个贱货。”他说完朝我吐了一口吐沫夺门而去。

    跃进哥走到屋外气狠狠地推着大金鹿就走,我追到外面时他已经骑下了三里坡,冲进了夜幕里,我的跃进哥连眼镜也忘了戴,跃进哥呀你可要看清了路呀。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向我扑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下身。我赶忙跑进屋里洗了洗身上的脏物,穿好衣服点着炉堂做了一锅玉米粥,也把炕烧的滚热,我坐在炕头等着我的跃进哥去老队长家送车子回来。

    二十八

    摇曳的煤灯上像是有一个五彩的光环,从火苗的头上升起一缕细细的青烟,它穿过五彩的光环迅速地冲向黑暗,溶进周围的夜色之中。我好像看到火苗里闪动着跃进哥那双愤怒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烧灼一样。
   
对不起跃进哥,我弄丢了你的宝物,我会用我今后的一生来偿还你的,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那么的爱护你的宝物,那么的喜欢它,那么的珍重它,都怪我没有给你看好,让可恶的强盗抢走了,都是我的错。
   
谢谢你跃进哥,今天让我真正知道了你是这么的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
   
我把跃进哥的眼镜擦了又擦,吻了又吻,我想让他戴上以后能穿透我的胸膛,能看到我的心,能看清他在我心里占了多么多么重要的位置。能理解我今天的所做是为了什么。

    直到很晚我才听到门响,是跃进哥的声音,我急忙从东屋跳出来。
   
见他进屋关上门看也没有看我一眼,一头扎进西屋扑到老刘头的炕上。那不是个炕,只是在一堆玉米杆上铺了两层草垫子。我来了以后老刘头再也没有在这里住过。
   
“跃进哥,去东屋睡吧,我烧好炕了,这里太冷,外面变天了。”
   
他没有理我拉过老刘头那床薄薄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身子在抽动,我轻轻地过去推了他一下,又叫了他一声。他忽的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感觉到那里面的怒火依然在燃烧。
   
“我告诉你林跃进,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碰我,也别一口一个哥哥的叫我,你这个下三烂,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给我巴定,给我滚出去。”
   
“跃进哥……”
   
“再喊,再喊我揍死你。”
   
他站起来向我挥舞的拳头,我连忙退出西屋站在炉膛前。他把那个破布门帘放下来,我听到他又一头扎到了炕上。
   
“跃进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现在心里好受吗,你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现在我那里还痛着呢,我这样做又不是为了我自己。当时我不知道他老婆不在家,他家那个大黑狗把油叼到屋里去了,他又从窗户里看见了我,我不进屋行吗?说老实话,我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时还高兴了一阵哪,以为不必绕个弯子再找他老婆就能办成这事。没想到他那个东西这么厉害,差点没痛死我……”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这就是你背判我的理由?弄死你也活该。”
   
“跃进哥你怎么能这样哪,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
   
“我让你去勾拉“地瓜炉子”,谁让去卖腚的。真你妈的下三烂。”
   
“让我和“地瓜炉子”做那事不也是对你的背判吗?”
   
“那是咱俩说好了的。”
   
“不也是一样吗?”
   
“一样?“地瓜炉子”能把你捅破吗?地瓜炉子能让你流这么多血吗?”
   
“只要能让你回城,我流点血,受点痛都不在乎,我喜欢你呀跃进哥。”
   
“滚你妈的,别说的这么好听,我宁愿在这里呆一辈子也不拣人家的垃圾,吃人家的屎。”
   
“跃进哥……”
   
“巴定,别叫我。”
   
“我成垃圾了吗?我成屎了吗?”

    沉默。
   
良久才传来他愤懑的哭声。
   
“玻璃碎了,玻璃碎了,玻璃碎了。”
   
我听到他呜呜地痛哭起来。
   
让他好好想想吧,他会明白的,我做的这些都是处于对他的一片真心。
   
我回到东屋抱起他的被子拿起他的眼镜,慢慢地走到西屋给他盖上,将眼镜放到他枕边。
   
“跃起哥我真是为了你呀,我喜欢你……”
   
我刚想把蒙在他头上的被子拿开,他猛然掀开被子,抓住我的胳膊将我连推带搡的拥出西屋。
   
“滚你妈个逼的,少来这一套,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揍死你。”
   
“跃进哥我……”
   
“巴定吧你,滚到那屋去,闭上你的臭嘴。”
   
“跃进哥……跃进哥……”
   
“死啦!死啦 !”他大声地吼叫着。

    我呆呆地在炉膛边站了好长时间,我想对跃进哥说一句最能表达我此时内心的话,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出来,怕说不好又让他臭骂一顿,最后我什么也没敢说,踉踉跄跄的回到东屋,趴在炕上呜咽了好一阵,胸口闷的像快要憋过气去了,翻身朝上又觉得心口痛的厉害,手脚都在发麻,我用冰凉的手捂住自己不断流泪的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的跃进哥,能像以前那样的对待我,像以前那样的喜欢我。

    听着西屋里不断传来的,玉米杆翻动时发出的嗦嗦声,我也是一夜没有睡着。

    二十九

    天刚放亮老刘头就来了,我穿好衣服给他打开门进来拿饲料。一股清凉的寒气随着开启的门一起向我扑来。门外白花花的一片,一层薄薄的雪花铺满大地。这是怎么回事,打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下雪,连老天爷也变的这般反常。
   
老刘头看着我好像有话要问我,可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拿着饲料出去了,我也赶紧点上火把猪食煮熟,合好饲料跟老刘头一起一槽槽地给猪加着食。
   
一头老母猪随吃随摇头,将那些猪食弄了我一身,真他妈的猪来也烦我,好心喂你食还弄我一身脏。我挥起手里的铁瓢向它那脑袋使劲敲了下去,那头老母猪噢的一声尖叫,窜到一边不敢过来吃了,哼着鼻子瞪着小眼不服气地看着我。那肚子一收一收的,好像在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妈的,这个畜生,真他妈欠揍,我挥着铁瓢还想再砸过去,老刘头过来制止了我。
   
“么和畜生一样,么和畜生一样。”
   
“再杀猪时先把你这不知好歹的畜生宰了。”
   
“哼”。
   
这声音是从我后面传来的,跃进哥正拿着口琴从我身后走过。天哪,他别认为我是在骂他吧,这下他不更恨我的吗。我想叫声跃进哥但没敢开口,怕他当着老刘头的面再骂我一顿。他头也没有回地跨过小河向馍馍石那里走去。

    到了中午跃进哥还没有回来,天这么冷,馍馍石那里是个风口,可别感冒了。我抱着我的一件黄军大衣,也跳过小河向馍馍石走去。
   
白色的大地上薄薄的雪有的已经开始融化了,毕竟是春天了,再强的寒潮也挡不住春天的脚步,但愿我和跃进哥这次误解,也能像这春天的寒潮薄雪一样,很快的就能融化开来。
   
随风飘来一阵悠远哀伤的口音声,跃进哥教我学过口琴,口琴容易表现快乐和喜悦,能把口琴吹的如此哀伤如此凄凉,不但要有很高的技巧,更重要的是用心才行。他吹的是那首《再见吧济南》。我静静靠在大石头的另一面,听到好久好久。完全被那忧伤哀戚的曲调所感染了,忘了将手里大衣给他搭在身上,直到跃进哥走回猪场时我才想起来。

    一连两天他没有理我,干什么活也是让老刘头告诉我,晚上他还是睡在老刘头的屋里,睡觉前他总是在门口堵上一大堆玉米杆,为的是不让我进去打扰他。他在有意躲着我,在有意回避着我,我不知道我的跃进哥要斜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的阴云也能像这天气一样的很快被阳光替代。我心里好像压着一团火焰,可又没有机会得到释放。我的跃进哥呀,我多想再靠在你的怀里,听你给我说那些我也听不懂的费话,多想再看看到你脸上露出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多想让你用舌头再一次来检验一下我的舌头。
   
两天来我一有空就画画,我把我和跃进哥画在了一张画上,我俩肩并着肩,就像我看到的我邻居成叔叔墙上的结婚纪念照。说来也怪,我看着跃进哥写生时画的一点也不象,不看着他画的这张却出神的象他。我把画有我俩的这张画相用玉米粥沾到了我的炕头上。我想等跃进哥回到东屋时一定能看到我用心画的这幅“结婚照”。一定会开心地笑的。

    第三天一早还没有起床,老队长就来到猪场,站在屋外大声地喊叫着:
  
“李跃进,李跃进。”
   
“来了。”
   
我听到跃进哥也和我一块答应着,我披着衣服跑到屋外。
   
“这么早叫我有事啊老队长?”
   
“不是叫你,是叫李跃进。”
   
“啊?”
   
李跃进也跑到屋外。老队长喜形于色地对李跃进连比划带说的。
   
“这次成了,有你了小子,你马上给俺收拾一下行李,到咱家骑俺的车子到公社集合。顺便也和跟你一起来的那伙老知青打声招乎。好小子,我听说这次是个大国营,那单位可厉害着哪。听说人家还派车来接你们这些知青哪,大国营就是不一样呀,小单位那有派车来接的。哈哈,咱可说好了,可别忘了你老队长。”
   
李跃进高兴的脸涨的通红,眼里闪着泪花。他转身蹦回屋里收拾他的东西去了。
   
“老队长。”
   
我走近老队长,疑惑地看着他。
   
“老队长,你听清楚了吗?是李跃进还是林跃进?”
   
“咱大队就来了两个名额,就是你点上的户长和李跃进他俩,你刘老师陪着户长都走了。”
   
我的头在彭涨,耳朵也翁翁地响了起来。
   
“你真没有听错吗,老队长,是林跃进还是李跃进。”
   
“咱能听错?俺还没有老到那地吧,棒子和麦子你老队长还能分得出来的。”
   
我望着天空,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两手紧紧地抓在腰间。
   
“舍不得李跃进走是吧,你俩挺好俺知道,可也不能影响到人家的前途吧。”
   
我紧紧地闭着嘴,要不然嘴里的吐液会像这不听话的眼泪一样流出来的。

    老刘头走过来见到老队长点头哈腰地,干瘪地笑了几声。老队长扭头不屑一顾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眼光,那种表情,那种神态,就像是看一只讨厌的苍蝇。
   
李跃进只提着他的那个为人民服务的黄书包走出屋来。我看到他包上的那块大黑渍竟没有洗去,真怪,他是个很喜欢干净的人。
   
“好了老队长咱走吧。”
   
“你就这点,那些行李呢?”
   
老队长不解地问他。
   
“不要了,都是些破烂,没有一样好东西。”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刘头,我看到跃进哥眼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善意,和以前看老刘头的眼光完全不一样,老刘头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表情。
   
可我最喜欢的跃进哥,我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将黄军包往肩膀上一甩就向三里坡下冲去,一直到他的人影消失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跃进呀,把车子放到革委会大院里,小三下午正好去公社,让他骑回来就行。”
   
老队长喊叫着随着李跃进也下了三里坡。

    我的腿都有些发软了,象踩着棉花似的好不容易在回到屋里。此时我的眼里除了跃进哥的脸,什么也看不见了。跃进哥走了,跃进哥走了,他竟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走了,跃进哥呀你好狠心啊,你……你也太无情了。
   
等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以后,我才看到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对,炕头的墙上我画的那张我和跃进哥的“结婚照”没有了。炕上还有几张以前画的不像他的那几张画,我忽然看到那画上面的口琴。他怎么把口琴忘了,一定是乐糊涂了。我想都没想抓起口琴冲出屋子,差点将进屋的老刘头撞倒。
   
“你先打着饲料,我一会就回来。”

    三十

    我飞快地跑下三里坡,几步就越上沟沿来到小路旁,这是去公社的必经之路。我刚站到路旁,就见跃进哥骑着大金鹿过来了。天还这么早,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真想跑过去抱住他,我的跃进哥呀,你怎么能连句话不跟我说就走哪。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从前那个连我的发根都喜欢的不得了的跃进哥,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的哪。
   
他见我在路旁站着,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慢慢的停下了车子,一只脚支在地下,一条腿搭上车子的大梁上,两眼看着远处,紧闭的嘴什么也不说。
   
“我没让你停下。”
   
他没有说话。,
   
“你拉下东西了。”
   
他看了看了我还是没有说话,又把头扭向一边。
   
“你的口琴。”
   
我走过去抬手将口琴递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两眼瞪着那口琴看了一会,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猛地从我手里夺过口琴,手臂一扬。
   
“不要拉倒。”
   
他说着将那口琴高高地抛过我的脑袋飞落到了路旁的污水沟里。
   
几天来压在我心里的那股火焰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我纵身向他扑了过去,一下把他推到在地。
   
他的一条腿压在了“大金鹿”的下面,眼镜也掉了,我看到他痛苦地咧了咧嘴。
   
“你就这么走吗?啊!你就这么走?”
   
他从地上爬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伸手拾起眼镜戴在脸上,拍打着身上的土,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的都是一些旧衣服,那鞋也是快要露出脚指的那双。他回身将车子扶起来,走到前轮前,双腿夹着前轮正了正车把。
   
本来我以为他会爬起来揍我一顿,那样我就要好好的和他对打一阵,出出我这口憋的好几天的怨气,我没想到他起来后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整好车把后,他扶着车子站在那里低着头象是等着我训话似的,看着他这样,我气的手都发颤抖了。
   
“你哑吧了吗?说话呀,就这么走吗?啊!我哪,我哪,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他说话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
   
“那五斤花生油……会还你的。”
   
气死我了,我追到这里是想听这句话的吗,我是为了那五斤花生油追来的吗,这个李跃进的确是太弯眼了,的确是和别人太不一样了,我付出的一切就值那五斤花生油吗。
   
“你点花了我,李跃进,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又一次将他扑到,并狠狠地打了他几拳。车把碰了他的头一下,他的胳膊也捌在了车把里面,他没有还手也没有喊叫,任凭我打一声不吭。

    等我发泄完了从他身上爬起来后,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还是那样拍拍身上的土,重新戴好眼镜,再次扶起倒在地下的大金鹿,重新站到车前轮前两腿夹住车把,将车把重新扭正,最后他的眼睛还是抬也没有抬地小声说:
   
“行了吗?我该走了,要不晚了车走了可……”
   
我巴不得那车现在走了才好哪,把我的跃进哥留下来,留下来继续和我在三里坡猪场里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那该是多好呀,恐怕我的跃进哥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跃进哥……”
   
我哭着就要去搂他,见我要抱他,他赶紧惊慌失措地躲开我的双臂推着车子向前跑去,跑出几步以后飞身骑了上去,快速地蹬了几下,转眼就远去了。
  
我气的浑身在颤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李跃进,你是个王八蛋,你永远也别想再见我。”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叫喊着,眼泪已经流到了脖子里。喊叫声在空矿的田野里回荡着,惊飞了几只麻雀,它们惊恐地飞到了远去,转眼就不见了。

    我在冰惊的臭水沟里摸索了好长时间才找到那把口琴,将它上面的泥垢洗净以后,一路擦拭着一路哭泣着,一路小声骂着回到了猪场。
   
不行,我吃着饭时突然想,我得去问问那个该死的刁主任,他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把我和跃进哥一块办回城吗,这个私孩子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哪,他还说要是只能走一个的话也会让我走的,会不会真的搞错了。李跃进和林跃进听起来很容易混淆的。说去就去,不问问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私孩子刁主任不会这么缺德吧,他可是个官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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