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转眼到了春节,今年公社要我们知青一律不准回城。各大队要组织知青和贫下中农一起过一个有意义的不同凡想的革命化的春节。 不回就不回,回去一趟我就够了,现在我倒是很喜欢这里了,在这里我能天天和跃进哥在一起。天天沉醉在快乐和幸福之中。幸福的我有时都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忘了我的爸爸,忘了我的妈妈,忘了我的身份,忘了身边一切的一切,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跃进哥就够了,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队里要杀几头猪分一分,今年张集的工分算下来每分合四分七厘,在整个公社是平均靠上的,老队长和社员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没想到老刘头杀猪还真是在行,很利落地就结果了几头猪的性命,他把杀猪的钢扦每次都能非常准确无误地刺进猪的要害部位。那把扦子平时都放在李跃进的床头上,因为他老是怀疑有坏人要暗害他。 杀猪时我站在那里想看看热闹,看了一会我就差点吐出来,那种血腥的味道熏的我整个年三十,一天都没能吃进一点东西。
乡下的春节虽然没有城里的华贵,但那种浓浓的乡情是在城里感受不到了,我们全体知青集体去挨家挨户的给社员拜年,拜遍了整个张集。当然除了地主老刘头家。虽然平时和农民有些隔阂,但春节这几天都尽量把好的一面充分地表现出来,没有一人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还去各个大队来了个知青大窜点,我看到差不多老知青都互相认识,见了面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平日的忧虑和苦闷。我们还一起去了一趟刁主任的家,刁主任没在家。那个“地瓜炉子”当着大伙的面又是拉我的手又是摸我的脸,让我难堪了好一阵子。我看到一旁李跃进的脸那个难看啊,一阵红一阵白的,还老是用白眼珠子看我。
张惠涟从工地直接给调到了公社广播站里,没有再回张集知青点。那个姓葛的就是皇庙的他倒是天天要回皇庙知青点的。张惠涟住在农机站的后院里,她是和县城里来的两个来农机站上班的女工住在一起的。原来我还以为她整天都是和那个姓葛的住在一起呢,我和大伙在张惠涟屋里玩的时候,李跃进一个人在公社的大街上等我们,他说他很讨厌张惠涟要我一会就出来跟他回三里坡猪场。这几天也难为他了,要不是我非要拽他一起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和大伙一起来公社的,他说是为了让我高兴才硬着头皮来的。我是想让他和大伙多接触一些,好改一改他那孤僻的性格,他说只要我不再和别人好,什么也可以听我的。 在张惠涟屋里玩了一会我一个人就出来了,我怕时间长了跃进哥在外面等烦了。刚走到农机站的前院正碰上刁主任过来。 “哈哈,小跃进个子长这么快了,几个月不见高了这么一大块。” 他说着过来就拉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向我的脸上摸过来。 “刁主任过年好。” 我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就赶紧向后退了一步,要让跃进哥看见可不的了,说不定回猪场后又要骂我一顿。那次王强他们几个从工地回来后,到猪场找我玩了一上午,他们见了我,免不了动手动脚的疯闹一阵,可把跃进哥气坏了,等王强他们走了以后,他骂了我好一阵子,瞪着眼象要吃我似的,直到我向他保证再也不和他们动手动脚地闹着玩了,他才罢休。 “好好好,我这是下去给别的点的知青拜年没在家,听说你们张集的知青都到公社来了,我过来看看你这伙。怎么样你在猪场干的还好吧,本来我想让你去工地宣传队的,可叫了好几次你都没有去。我不会让你干重活的。” “谢谢刁主任” “一会等他们走了到我办公室玩一会去行吗?” “今天不去了刁主任,大伙说好了一块坐队里的拖拉机回去的。” “我找个车再送你回去不一样吗。”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轻声说:“告诉你……” 一阵笑声传来,王强他们打闹着出来了,一见刁主任在这里,都向他大声说着拜年的话。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的吵成一团。我趁机溜出来找我的跃进哥去了。
二十二
过了正月十五以后李跃进回家住了两天,一是看看他妈,二是给老队长的儿子拿些药。他也去我家坐了一会,我妈让他捎来了五斤花生油,是舅舅单位年前照顾职工不要油票的花生油。五斤花生油可是很贵重的东西,李跃进回来就用油布把油桶包起来高高地挂在了屋脊上。自从下乡以来都是吃大油,也就是猪油,还没有吃过花生油。这里的农民还都是吃豆油和棉子油,花生油在这里是很奢侈的东西。李跃进说留着这花生油以后会有用,自己绝对不能吃。我想倒给知青点一些,让跃进哥很很地熊了我一顿,我想倒给老刘头一点让他尝尝济南的花生油,更是招来他的一顿数落。
老刘头的老婆给我们炒菜的时候我看见她都是用一根一头绑上布头的筷子,在豆油里沾一下,在大锅的底部擦一下就算上倒上炒菜的油了,她们自己家里炒菜都是用棉子油或是根本不用油,有时觉得老刘头一家怪可怜的。我给地主婆的洗衣粉,她也拿着像宝贝似的平时舍不得使,只是在领口、袖口或口袋口处用一用。用的时候也是用手指在洗衣粉的袋子里沾上一点轻轻地抹在脏的地方,然后用两手使劲地搓洗。 李跃进回来见到我就问二财这几天来过没有,我说这两天只是大财和其他几个社员来掏过猪粪,我连二财的影子也没有见着。我怀疑他和二财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张惠涟来猪场找我,正好跃进哥去拉饲料没在猪场。她说那个姓葛的托人要把他俩一块招工回城,听说这次是一个国家级的大厂招工,要在我们公社招十几个知青,她好像很有把握似的,说那姓葛的很有一套关系。 “他能有什么关系?” 我心想一个知青能有多大的能耐。 “哎哟哎哟哎哟,他整天在革委会的大院里能没有关系吗。再说他也是老知青了,国家有规定两年以上的知青优先照顾。” “可咱俩不够呀,咱才下乡半年多。” “哎哟哎哟,期限不够没事,关系够了就行,有来了两个月就招工走了呢。关键是有人就行。” “你真有本势惠涟姐,我可没有你这两下。我也不想走,在这里不是挺好吗。” “哎哟哎哟哎哟,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呢,你没有睡醒吧?” 我当然不是没有睡醒,我不愿意走,当然有不能让张惠涟知道的原因。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林跃进。” “啊?” “你有多少钱,借我五十块钱行吗?” “哎哟哎哟哎哟。”我说着她的说话语气:“惠涟姐,你当我是大地主呀,我哪有那么多钱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拿过在一起的五张十块的钱呢。” “哎哟哎哟哎哟,那你有多少钱,有多少都借给我行吗,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现在得用钱给那些私孩子王八蛋送礼。” “我可能一共就有十几块钱。” “哎哟哎哟,那也行,你给我先用着吧。回公社我跟刁主任和那个宣传部的负责人说一下,把你调到广播站去。那活不累可轻快了,还能早知道一些消息。” “你别费心了,我可不去什么广播站,在这三里坡猪场就很好。再说我也不会说普通话。” “哎哟哎哟哎哟,现学呀,我不就是现学现卖吗。” “哎哟哎哟哎哟,就这样的普通话呀,哎哟哎哟哎哟,我可学不来。” “你真坏,人家播音时可没有说过哎哟哎哟哎哟。” “给你,我就这点钱。一共十六块七毛五。” 我把我全部的钱都拿出来给了她。 “哎哟哎哟哎哟,这些也行。等我上了班一定会还你的。谢谢啦。” 张惠涟拿了钱又说了一会话就走了,她刚走不一会,跃进哥气乎乎地回到猪场。 “林跃进,过来。” “怎么了,跃进哥,你这和谁生气了?” “啪。” 我刚走到他跟前他抬手就打了我一耳光。 “你跟张惠涟那个破鞋在屋里干么了。” “没干么呀,她一会就走了能干么?” 我捂着脸无辜地看着他。 “那乎事还要多长时间吗?” “你想哪里去了,她是来问我借钱的。” “借钱,她不会是和你干完了那事问你要钱吧?” “你……跃进哥,你干么这么说。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还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只是下乡以后才和女人礼节性地握过手。我委屈的哭了起来。我这一哭跃进哥赶紧过来和我说好话,把我搂到屋里又是亲又是抱的哄起我来。我知道跃进哥是真心的喜欢我,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近我,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张惠涟怎么之呀,冤枉死我了。 他一个劲的用舌头舔我脸上的泪水,直到舔的让我痒痒的笑了起来。 “笑了笑了好兄弟,哥哥喜欢你你知道吗,别人看你一眼都像割我一刀似的,看到谁要是握你的手,我都想杀了那个人。” “别这样跃进哥,你也有些太过分了。” “本来我这人就斜,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你可小心点呀,别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要是做了你怎么制我?” “轻则我一辈子不理你,要是惹急了我,哼!你就没命了。” 他虎着脸瞪着眼,他那眼镜片上的寒光一闪一闪的真让人寒心。 “行啦,别说这些吓人的话,以后我听你的不行吗,你让我干么我就干么。” 他吻了我一会,摸着我的脸问。 “张惠涟跟你借钱干么?她在广播站我听说还有补助的。” “她说有一个国家级的大厂,要在咱这公社招十几个知青,想借我钱活动活动。那个姓葛的下乡两年多了,够政策了。她和我一样才来半年多不够条件。可她想和那个姓葛的一块走,看来不花钱是办不成的。亏得她在革委会的大院里和那些当官的都认识,好说话。要是让我呀,真是烧香也找不到庙门啊。” “啊!有这事。” 李跃进不言语了,在床边来回踱着步子,神情严肃地在想着什么事。
二十三
晚上跃进哥头枕的双手躺在炕上,眼睛一直看着黑乎乎的屋顶半天不说一问话。我怎么亲他怎么摸他,怎么努力也没有让他的宝贝硬起来。 “我累了你先睡吧,今晚不想玩。”他有些不耐烦地将我推开。 我见他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自己也没有了兴趣,便转身倒头睡了。我知道他的脾气,你越问他他越不说,弄不好还会跟你翻脸急,心想等他心情好了再问他。 一觉醒来时见跃进哥还在瞪着眼看屋顶一动不动,一直连眼镜也没有摘下来。我解了个手回来他还是那个姿势不动。 “跃进哥。”我怯怯地叫着他。 “你点上油灯。”他轻声地说,还是没有动。 我慢慢地将油灯点着,他轻轻地摘下了眼镜放到炕头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有泪水在闪亮。 “跃进哥,你哭了么?”看到他流泪我心里就有些发酸,多好的跃进哥呀。 “兄弟,我对你怎么样?” 如此郑重严肃地和我说话,这还是我认识他来的第一次。 “还用问吗,我的表现不就说明了。” “俺妈病的很厉害,花了好多钱不管用,现在快不行了。” “我知道,我见过阿姨,看样子是病的很厉害。” “你说我们家这条件我该不该回城?” “当然是早该回城了,可是……” “那些该死的私孩子王八蛋,总有理由不让我回城。” “你别急跃进哥,慢慢的会回去的,上面不是有政策吧,再招工的时候一定会招你的。” “政策也是人制定的,也是人执行的。可这些私孩子王八蛋什么时候真正的想过咱这些知青。上面的政策是不错,可一到下面就变了样。这些王八蛋还说是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我操他妈的,不知道这些私孩子具体的是些什么情况。” 跃进哥虽然弯眼、孤僻、不合群,甚至是怪里怪气的,但他却是很少说话时带骂人的口头语。如果不是过度的气愤,如果不是气愤到极点,我想跃进哥是不会这样激动的。 “也许还有比你这种情况更不好的。” “有几个没有爹的,有几个家里有快病死的妈,又有几个家里有一个打劳改的弟弟,我们家有三个下乡的了,还不够吗。早该让我回城了,可这些该死的当官的,一点好事不干。他妈的,根本不是按政策分配工作,谁他妈的送的东西多,就先让谁回城。” 他说话间,忽的一下坐起来,昏黄的油灯下,我看到他的脸都气的变了形。 “我他妈的想起这些就浑身是气,为么非逼着咱们上山下乡,为什么到了期限不让咱们回城,为么不给咱们分工作,还不就是因为咱们是小老百姓吗,无权无势的让怎么之就怎么之。在这里累死累活的,有他妈个逼的什么大有作为。” 我想起了那首反动的诗,看来有那个思想的人不只是走的那个知青一人。 “跃进哥,你可别出去说这个,可了不的,会给逮起来的。” “妈个逼的,连个怨言也不能说,这是什么世道。”
我跪在炕上轻轻地搂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他搂了我一下又推开了我,唉叹了一声,将头深深的低下,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晃着脑袋。 “我要是个女的,再长的漂亮一些就好了。那些长的漂亮的女知青只要马下自己的脸,到当官的那里辟开腿让人干那么一回,很快就能回城。可咱这些男知青就不行了,非得送礼才行,送少了不管用,送多了咱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哩。” 我说怎么剩下的没有走的女知青个个都长那样的,可能真有这方面的原因。 “跃进哥,要不我回家一趟,想办法借点钱来。你也去活动活动。” 他双手环抱着我,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当他抬起头来时,我看到他的两行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流着。 “谢谢你了我的好兄弟,你有这句话我就很感动了,我领情了。可谁知道花多少钱才能管用啊,再说俺妈有病这么多年欠了人家不少的钱,要是为这事再花钱,以后我可怎么还呀。” “我不让你还跃进哥,我借的我以后想办法还。” 他哭的我的眼泪也不听话的直往外流。 “不行,这样不行,你家的情况也不好,也难说能借着钱,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抬起头来,擦干我的眼泪。紧紧地抱着我一起躺了下来,我们狂吻了好长时间。 “兄弟,我对你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问了吗?跃进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可我想了半夜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行。只有你去才行。” “跃进哥,只要能有办法让你回城,让我去哪里也行。我听你的跃进哥。” “我……我……”他又呜咽起来。 “你说吧跃进哥,你让我干么都行,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你哥对不起你,你太小了,让你做这事,我……” “你是说咱俩这事,这是我愿意的跃进哥,我要是不愿意还在三里坡干么,不早就回点上了。” “不是兄弟,我想让你去……我想……我……” “急死我了跃进哥,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就说了吧。” “我……我……我想让你明天去一趟刁主任家,把那五斤花生油给他送去。”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跃进哥你真是,别说五斤花生油,就是十斤百斤也没么呀,只要能让你回城,只要能给你安排个工作,这些都无所谓。就当那五斤花油是你买的不就行了。” “可是光有这五斤花生油还不够呀。” “是呀,五斤花生油能办成这么大的事吗?跃进哥要不咱再买条烟,买条好点的,“大前门”,“虎珀”的怎么样,“泉城”的两毛三一盒一条两块三,不行,八分的“大众”和“生产”更不行,“中华”带嘴的我听说挺好,可是太贵了,买一条又不够。” “你要是去不用买烟也行,刁主任对你挺好。” “好是好,可我没大和他说过话,也只是见过他两三次。要不我去求张惠涟帮帮忙。” “她自己还忙不过来呢。你少搭理那个破鞋,听说她早就让人给睡了。” “睡了?睡了么?么是睡了?” “行了,不说那个破鞋的事。我想让你去……去……去找“地瓜炉子”。” “找她干么,她又不是公社的干部,也不是知青办的,她能干么。” “她是刁主任的老婆呀,刁主任什么都听她的,她说话比公社干部还管用。” “是吗?是这样啊,那没事,我去把五斤花生油给她送去,再把你的事跟她说一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吞吞吐吐的我以为是什么事哪。哈哈哈哈。” 我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他刚才一说让我去找刁主任,我还以为是让我和刁主任玩鸡巴去哪。 吓我一跳,不过要是跃进哥让我去,我也真会考虑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他了哪。 “你先别笑,那能这么简单就能办好我回城的事。” “还有什么别的事?” “我看那个“地瓜炉子”挺喜欢你,见了你她那个样,像个发情的猫似的。妈个逼的,你没有见她看你的那幅德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看见她就恶心,那么丑的一个傻逼娘们,怎么能让刁主任这么听她的话。” “那个刁私孩子玩过好多个女知青了,那些招工回城的女知青逃过他这一关的没几个。” “怎么就没有管他呢,也没有人告他?” “地瓜炉子的娘家在县里都是说了算的人物,咱这些外地的知青能行告倒他吗。” “你想让我怎么做?跃进哥?” “我……我……我想让你去勾拉“地瓜炉子”。” “啊?” 我一下从炕上弹了起来。
二十四
“跃进哥,你这话不是闹着玩吧?” “不是,我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办法去巴结这些私孩子。对不起兄弟,我……” “俺不去,你怎么想这种事。” 我知道跃进哥是多么喜欢我,别人看我一眼他都想捅人家一刀,我和张惠涟说句话他都气的打我一耳光。他现在竟然让我去勾拉“地瓜炉子”,我的奶奶呀,他这是怎么了,他可真是怪人,拿着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点心去喂猪。我瞪着眼看着他的脸,一股怒气冲上来。他不敢看我,把头扭向一边小声说: 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当我没有说。” 你刚才已经说了,你拿我当成什么了,你的钱还是你的东西,你就是这样喜欢我?” 脚使劲向他身上踹去,他冷不防让我一脚踹下了炕。跃进哥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土蹲在炕下不上来了,我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上炕,用力搡着他,捶打着他。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到关键时候就拿我当小虫子去钓鱼。你怎么不去?我还一心想你是对我多么多么的好,谁心思你是一个这样的玩意。你点花谁呀,你点花谁呀。” 我搡的东倒西歪的,任我捶打。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摇摇晃晃的油灯下,我看到他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我的心里也一阵酸楚,不由的停止的推搡。他转过脸一把将我搂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打我吧兄弟,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我不该说这个。看着人家一个一个的都走了,比我表现差的也都走了,我恨不能明天就回济南再也不回来了。我实在也是没办法呀兄弟,咱这小人物要钱没有钱要权没有权,就象你刚才说的,想烧香连个庙门也找不到啊,找不到庙门啊。要不是俺妈病的这么厉害,我也不想这个主意,早晚在这里熬吧,在那里也是一辈子,死哪儿埋哪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俺妈一个人在家不行呀,犯了病以后身边连个倒水的也没有,我妈太惨了,我妈太惨了,俺爸死了以后她一个人把我们一个一个拉扯大,多么不容易你知道吗。这些王八蛋,把俺们都赶着下了乡,可不给俺弟弟安排工作,俺弟弟也是破罐子破摔才出去做坏事的。他们要是让我回城把我妈的病治好了,就是回来让我再多呆几年我也愿意,可这些私孩子谁管咱这事呀。” 哥竟这样的有孝心,对自己母亲这样的忠心,让我感动的一时不知怎么好了。 不去算了,就当我没有说,对不起你了兄弟。” 着牙怒视窗外黑暗的夜空,眼里闪着怒火,喷着杀机。 不找了,也不想歪门了。看这次能不能让我回城,要是再不让我回去,俺妈有个好歹,你看着吧,我非妈个逼的拿把刀砍死那几个私孩子,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盼头了。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 怕极了,要真是那样跃进哥不也得被枪毙了吗。天哪,我可不能没有跃进哥,可他这人这么斜,不定做出什么常人想不到的事,不行,不能让跃进哥有这个念头,我得帮帮他。可我有什么办法呀,他说的这些事我以前都不懂更没有想到过。但我不想看到我喜欢的跃进哥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悲痛。我心疼地看着他,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进哥……我……”我紧紧地抱着他。 不,要不,我去找“地瓜炉子”试试,按……按你说的。” 有回答,停了好一会才说: 算了吧,我不愿意割下我的肉去喂狼。” 进哥你这样喜欢我,我怎么能看着你伤心着急不管呢。让我去吧,也许真的管用哪。” 么管用不管用的,这可不是“地瓜炉子”的自行车没有气了,你去了给她打一阵气就能骑了。你连女人都没有碰过,怎么去勾拉那个刁钻的老娘们。” 教我。反正我年龄小,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也都会说地瓜炉子的不是。” 着我,亲了亲我的脸。 谢你,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对我的好,我要是长的和你这么让人喜欢就好了。唉,我这模样太差了,人人见了都说我长的别扭。” 你长的很好看跃进哥,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这幅德行。不过要是“地瓜炉子”真和你有了那种事,也许咱俩都能回城呢,你想想,如果牺牲这一次能换来咱俩都能回城工作还是值得的。” 啊,跃进哥,我让“地瓜炉子”好好的跟刁主任说一说,真有这个可能。” 是咱俩都能回去工作了,你就搬到我家里去住,反正你家的房子小住不开,咱两家又挨着不远,俺家那三间屋都闲着,咱俩在一块住多好。” 么不行跃进哥,我想和你好一辈子。” 是咱俩都工作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个穷样了。” 俩的工资加起来有好几十哩,啊!真是花不完的花。” 越说越高兴起来。好象明天就能回济南上班工作似的。 是咱俩有了钱,我想给老刘头送一些来,给二财娶个媳妇。给……” 有病呀跃进哥,说什么胡话呀,给老地主钱?还想给二财娶媳妇?你真是,咱俩工作这事还没有一点门哪,你先恣迷糊了。” “噢!……”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你看我真是恣迷糊了,在这是里胡说开了。管那阶级敌人的事干么,穷死活该。” 不管怎么样跃进哥这个人心眼真是不错,我想他可能和老刘头一家处的时间长了,有点感情也是难免的,不过给他钱的事想也别想,再怎么着老刘头也是阶级敌人啊。 “跃进兄弟。” “啊!” “你要是去了,“地瓜炉子”见了你一定会让你弄她的,你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弄恣了吗?你得把她弄恣了她才有可能给咱俩办事呀。” “我……我……我还真不会这个,我连女的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啊!” 他看着我想了好一全,好象在找合适的方法跟我说。 “是这样的。” 他把姆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举到我面前让我看,只见他的两个手指之间有一个小孔,他又把另一只食指插到那个缝里,来回抽动了几下。 我想像不出他比划是什么东西,看得我直摇头。 “你怎么知道的跃进哥,你和女的玩过吗?” “没有,我是听俺爸爸的那个战友说的。” “他怎么什么也跟你说?” “一个床上睡了好几天,他什么都给我说。” “竟说些这样的事吗,你妈没有听见?” “俺妈和俺弟弟在另一间屋里听不见。我还没有跟你说,俺爸那个战友听说俺爸死了以后特意来济南想和俺一起过的,他老婆也是病死的。可他见俺妈身体太差了,所以和我睡了几个晚上就回去了。” “要是要是。。。。。。跃起进哥,要是地瓜炉子不愿意怎么办。” “她见到你那个样子,依我看不用你说她肯定会主动的。” “可……可和女的那事怎么干呢?” 他两眼看着我又想了一会。 “你等一下。” 他下炕去了外屋,回来时我见他手里拿着炒菜用的猪油罐子,他打开盖放到炕头上,我看见里面白色的大油都固住了。 “你拿这个干么?” 他没有回答我,上炕来搂住我亲了起来,一边亲一边将我俩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他的舌头碰到我的宝贝时,我那已经涨满了的鸡巴不由的挺了两下。他见我硬的挺高了,便转身伏在炕上,屁股朝向我,将手指在那个油罐里沾了一下,反手摸在了他的屁眼上。 “把你的鸡插进来。” “这……这怎么行。” 我俩从来没有这样玩过,他也从没有说起过这事,我不懂这是干么。他见没有行动,便抻手抓住了我的鸡巴,往上面抹了些大油,把我的鸡巴拽到他的屁眼前。 “用点劲一下就进来了,来呀,快点。没事,你插进来就知道了,可恣了。” 我犹豫不决地将抹满猪油的鸡巴,向他的屁眼里插去,很顺利地就插了进去。噢,顿感有一些软软的热热的东西紧紧地裹住了我的鸡巴,那种快感使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动呀,你拔一下再插。” ……
他又换了个姿势躺在炕沿上,我站在炕下面,他将双腿抱在肩膀上让我抹上点油继续冲击着他的小洞。当我再次将鸡巴插进他那热热的小洞时,跃进哥紧紧地搂着我,两腿盘在我的腰间,他的嘴完全包住我的双唇,像是要把我的舌头吃下去似的。 他让我用点力加快些速度。我在他的指导下动做越来越熟练地猛烈冲击着他的那个神秘的小洞。我感到的我鸡巴在他那里面涨的越来越大,里面有千万个舌头在同时裹着我的鸡巴。我浑身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动,浑身的肌肉在不停的颤栗在不停的收缩,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同时快乐地呼吸,都在同时向我的脑子里传达着兴奋至极的信号。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实在是妙不可言。 我的跃进哥真是太好了。 让我体验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直到我的那些马全都跑进了他那小洞里,我才筋疲力尽地趴在我的跃进哥的身上。我的心咚咚的依然还在狂跳不止,额头上还浸出了几粒细小的汗珠。我的跃进哥依然紧紧地抱着我,至到我的心跳恢复正常,至到我的喘息趋于平稳。 我的跃进哥呀,太让我喜欢他了,他太好了。 ……
“会了吗,等和“地瓜炉子”做的时候就要这样,你可别插错了门,插她的前面。其他是一样的,到时候你把时间控制好,多操她一会,让她多来几回高潮。把她操恣了咱俩回城工作的事就有门了。” “我记住了跃进哥。我弄的你后面痛吗?我的鸡巴可不算小呀。” “我不痛,也挺恣。我喜欢你,兄弟。” “这也是你爸爸的那个战友教你的?” “嗯!”
二十五
礼拜一中午,跃进哥跟老队长借来了那辆大金鹿的自行车。我将那五斤花生油放到我的那个下乡时我爸单位上送的黄色军用包里,上面印有那句毛主席的提词: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换我那个包吧,你这个是新的弄上油不好洗的。” 跃进哥拿出他的那个洗的发白了的黄军包换了下来,那上面也有主席的提词:为人民服务。 “别紧张,不行就回来,要是刁主任在家你就说是到公社买东西顺便看看主任。” 他又给我整了整衣服,正了正帽子。我今天穿的是一件下乡时我妈给我做的的确良军褂,下面穿的是跃进哥一直不舍得穿的那条警蓝色的裤子,脚蹬一双白压边的北京布鞋,头上的黄军帽也有八成新,这两样都是向马文河借的。这身打扮是最漂亮也是最时髦的。 跃进哥把我送下三里坡来到路边,临上路时,他小声对我说: “不管这事成不成,我先谢谢你,兄弟。” 他看看周围没有人,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将装有五斤花生油的黄军包斜挎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见“地瓜炉子”你别拿出这花生油来。” “啊!知道了。”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跨上车子就走了。 一路上我怀里象揣着十五个小兔子似的,脑子里也乱哄哄不知道想的是什么,眼里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刁家大院的门口。只有一个信念一直在我心头,我一定要让跃进哥招工回城,我一定要让我的跃进哥开心的笑一笑。为了我的跃进哥,哪怕地瓜炉子让我恶心的吐了,我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跃起进哥交给我的这个重要任务。
刁家大院的大门虚掩着没有关紧,家里看来一定有人。跃进哥说刁主任礼拜一都是到下面知青点上去,他孩子也都上学去,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地瓜炉子”一人在家。 我轻轻地推开门,走进门洞,打好车子拿下肩膀上的包。刚喊了一声“有人吗。” 忽的一下他家的大黑狗狂叫着从屋里窜了出来,我赶紧往门外躲,还没有抬起腿来那大黑狗就扑了上来,一下将我扑到在地,黄军包飞出了好几米远。那大黑狗并没有咬我,而是直扑那个黄军包,它嗅了几下就叼起来跑到屋里去了。 “谁来了?” 这一声问话,比那突然冲出的大黑狗更让我受到了惊吓。 天哪,刁主任在家,我本能地扶着车把想溜之大吉,那五斤化生油不要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的,我得赶紧跑,吓的我手心里全是汗,我的妈呀,要是刁主任知道我是来勾拉他老婆的还不把我掐死呀。我慌忙踹开自行车支架,刚掉过车把就听到屋里又喊了起来。 “这不是林跃进吗?进来进来。” 我的妈呀,想跑也跑不了了,他已经从窗户里看见我了。我只好硬着头皮重新支上自行车,慢吞吞地拍打着身上的土向屋里走去。我的脑子在迅速的想着对策,想着刁主任可能问我的话。我要怎么样才能蒙混过去。 推开两扇木门,往里屋一看刁主任好像躺上炕上没有起床。他怎么礼拜一不去上班,在家躺着干吗?那个大黑狗又过来舔我,象那两次见到我一样的老往我身上蹭。 “大黑,把大门插上去。” 刁主任命令一下,那个大黑狗嗖的窜了出去,接着听到关院门的声音。 “你把屋门关上,小林,到我这里来。” 我也像大黑狗一样听话地关上屋门,走进里屋。见刁主任正躺在炕上吸烟,那个炕很大占了屋子的近一半。炕前的一张桌子上放着那桶五斤花生油,“为人民服务”的黄书包扔在了地下。刁主任耸了耸肩,披了披身上的衣服,想起身让我坐下。 “不用起来刁主任,我……我是来公社买东西的。顺便来看看你。” “哈,太好了,小林呀俺早就想让你来俺这一趟了。你看,你来看俺还拿东西来干啥。 来来来,坐到炕沿上,离我近一点。” “婶婶没在家?” “你婶婶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孩子她姥娘有病今天一早就走了。” 真他妈的来的不是时候。 “你没上班刁主任?” “哎呀,我这腿呀,天还没变它就知道了。痛了一上午了,早晨就吃上药了,到这会才见效。都是那年修水库搞会战的时候留下的伤腿。” “噢!” 下面该说什么我不知道了,我愣了一会,不自然地冲主任傻笑了一下,真想马上掉头就走,可是刚进门没有理由呀。我突然想起来那天他跟我说了一半的话。 “刁主任,那次在农机站的院子里你好象有话要跟我说?他们一出来给冲了。” 刁主任抽着烟眯着眼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意躲着俺?是吧,小林?” “躲着你?没有啊。” “俺让人捎了好几次信想让你去工地宣传队,你就是不去。跟俺说个话也躲躲闪闪的。” 我的脸在发热,双手都没地放了,我心想:今天这事不躲着你能行吗。 “把你的手伸到俺的被子里来,给俺揉揉腿。” “你的腿还痛吗?怎么回事。” “干革命哪有不付出代价的,你慢着点揉有些痛。” “对不起刁主任,我不会揉。”说着我就抽出了手。 刁主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向他身边拉了一下。 “俺知道这两天你肯定会来,肯定为了这次招工的事。你也别给俺绕弯子,直接说就行。” 要是有个镜子一定能看到我的脸,肯定红的像那猴子的屁股。 “说吧小林你想干么,你是不是也和张惠涟似的想走呀,告诉你吧,你俩刚来这半年,时间太短,不过也能走的了,但是很费劲,这个公社的知青都比你俩这帮人来的早。你不知道有规定的吗。两年以上的知道才于以考虑。” “我走不走的没关系,我是想让你帮个忙开个后门,让李跃进回城行吗,他妈病的很厉害,离不了人。他家里有三个下乡的了,他弟弟又在劳改队里,他……” “我比你知道的清楚,小林呀,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来为他求情。” “我……我……我俩是老街坊,从小就认识一块长大的,所以我……” 刁主任抻手向我的脸上摸来,他把嘴里的烟头扔掉,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有些明白了,这个刁主任一定也和跃进哥一样,喜欢和男的玩。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