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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自己腐烂       ★★★★★
摸着自己腐烂
作者:阿夏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7-16


十二、富婆要出五十万买我一年

  (1)

  那顿饭到玉树说完那句话也就结束了。还怎么吃下去?雪琴紧咬着下唇才忍住没让泪水流下来。可恨的玉树该死的玉树还看不出个眉眼高
低,依旧慢腾腾地抿酒吃菜。我叫来服务员买单,玉树说急什么呀慌个啥劲这酒还没喝完呢。我不禁恼羞成怒,骂了一句很脏的话,然后将两张百元钞票拍在酒桌上,起身就往外走。
  我直接回了地下室。雪琴也没有来找我,不过有玉树陪着她。玉树这个人还很有些侠义心肠,讲义气,所以就不用太多担心什么。玉树回
来时已经很晚了,只他一个人回来。回来后他就冲我一连声地道歉,还自己抽了自己两嘴巴,说明哥啊真是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呀。我说算了,雪琴呢?玉树说雪琴一直在哭,他哄了好长时间都没哄好,最后他把雪琴送回了家。最后玉树说:明哥我可没有说你坏话呢,我说你跟那个妓女也就那么偶尔一次。
  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像是很有理的样子:本来我也就只跟她有过一次。
  玉树呵呵地干笑道:那又怎样?一次跟一百次有什么区别?你算是把雪琴的心都给伤透了。她刚才还和我说呢,说要求你离婚有些过分,
想着以后不再逼你不和你提这茬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和你好下去算了。她只是伤心你不该瞒着她去找小姐,而且还染上了性病。
  我没好气地说:瞒着她怎么了?瞒着她的事多着呢。
  玉树说:明哥你也别怪我说你,有雪琴这么好的女人做情妇你也该知足了,多有福气呀你?怎么还不收收心。
  我知道我没理,但嘴还挺硬:这哪是什么福气啊,这些都是债,是情债你懂不?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事了。
  玉树不再说什么。想了想他就去敲隔壁的房门,把乖乖猫领了过来。乖乖猫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玉树指着躺在床上一脸丧气的我
训斥乖乖猫:看到没?都***是你惹的祸。你害我一个人也就罢了,还把病传染给明哥,现在明哥的情人也知道这事了,你说怎么办吧。
  乖乖猫上前一步,冲我说:对不起,大哥真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乖乖猫并不是有意害我。小姐们对那病都习惯了,或者说是早已经有些麻木,有时侯自己都不会有感觉。我对乖乖猫说:我不怪你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乐意的,你又没拿刀逼着我和你办那事。
  我这么一说乖乖猫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哭着说:大哥你是个好人呢,真是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现在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
  将乖乖猫送回房间玉树又过来陪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磕。绕来绕去就说到怎样挣钱上。他说现如今什么是真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没钱你就是孙子是贫下中农。接着他谈了一些挣钱的道道,听上去他很有些办法,什么倒腾水货手机呀什么贩卖假钞的,但都不是正经行当不说,还都经不起推敲,想象的成分多些。见我对他的这些提议都不怎么感兴趣,玉树又将身子向我跟前靠拢了些,很神秘地底声说:
  其实还有个来钱道我没有说。
  我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干嘛吞吞吐吐的。
  玉树说:我有个朋友就是从云南往内地带货,没用多长时间就发得脚鸡眼都流油呢。
  我问:带什么货?
  玉树说:云南那边还会有什么货,白粉呀。
  听他这么说吓得我一激楞。
  玉树接着说:据说那东西在云南只要四、五十块钱一克,到北京怎么的也能卖到两百块吧?咱也可以学我那位朋友的做法,用女人身体带
货,绝对安全。
  我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玉树解释说:这你还不懂呀,就是把货放到女人的身体里带过来呀。你没听刚才乖乖猫说嘛,让她做什么都行。我看让她干这个就很合适
,那娘们也没什么心眼,而且那地方还松松垮垮的,一次放个二、三百克根本不成问题。
  我说:你知不知道一次贩运五十克那东西就够杀头的?少扯鸡巴淡吧你。要做你自己做去,我是坚决不干,最好你也少打乖乖猫的主意,
人家还有三个孩子呢!

  (2)

  很早以前我就接触过毒品。
  记得第一次是在1998年,秋季的一个晚间,有一家宾馆的夜总会新开张,我被邀请去喝开张酒。喝完酒后就又被邀请免费感受夜总会的特
色。其实在我看来哪家夜总会都差不多,关键是小姐靓不靓。你灯光音响再先进环境再幽雅如果小姐们都长得跟二大妈似的也是白扯。碍不过情面,喝过酒又随着一帮人到夜总会大厅落坐,对老板安排到身边的小姐也没什么兴趣。后来音乐响起,是那种节奏感很强的迪斯高音乐,许多人都到舞池中央开始群魔乱舞。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来到我们这些所谓的贵宾面前。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要发送口香糖呢,可一看不是,那盘子里有许多红色绿色的药丸。坐在我身边的朋友姓董,他告诉我说这就是摇头丸。我早就听说过这东西,今天可算开眼见到了。董拿了一粒绿色的我也就拿过了一粒。但我没吃,只是放在手心中使劲看。后来董问我敢不敢吃那东西,还说摇头丸不上瘾的,玩玩而已。我说你要是敢吃我就敢。有什么不敢的呢,那时候的我真是没什么可怕的,狂得厉害。董见我这么说也没示弱,一扬手就把药丸扔进了嘴里。谁知道他竟骗我,当我把那粒药毫不含糊地吞到肚子里后,董哈哈大笑着冲我伸开他的手掌,他那粒药还躺在他的手心里呢。
  真他大爷的,说话不算数,孙子!我再怎么骂他都不顶用了,难受的是我自己。董在一旁一劲儿劝我赶紧到舞池中像大家一样拚命摇头晃
脑,说“嗨”(high的谐音)出来就会特别舒服,要不会难受得让人挺不住。我是个有身份的人,再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好和一帮年轻小姐一样扭头晃腚呢。就不听董的劝告,傻坐在那里硬挺着。到最后我的汗都下来了,那种滋味比喝醉了酒还要难过十倍。
  第二次接触毒品的时间是2002年,在浙江。
  第二次我碰的毒品是名副其实的毒品,是海洛因。
  那年过了五一长假,雪琴就从我那里回北京了。我非常想念她。她回到北京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每月一千块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单住
。我们在网上也只有在网上互诉思念之苦,那种苦楚十分灼人心田,令人食无甘味寝没踏实。后来实在忍受不住想见到雪琴的欲望,我就飞到了北京,和雪琴腻到一块儿。我们逛公园看电影,吃大排档去酒吧喝啤酒,像一对夫妻一样在一起浪漫了十天。后来我又不得不赶紧飞回浙江,因为北京有一家名叫蓝极速的网吧烧死了好多人,舆论哗然,上上下下都很重视,傻子都能感觉到要大范围整顿网吧了。矫枉过正,这没什么不对,况且就连我自己平时都替整天整夜泡在网吧的那些个学生娃感到心痛呢。也觉得网吧对未成年人的毒害真是很大,可要是就此洗手不干了也不行啊,投入的钱还没有收回来多少,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硬着头皮也得坚持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浙江也开始和全国一样,大张旗鼓地开始整顿网吧,安全方面的,消防方面的,文化方面的,公安工商所有有些权力的人
都围拢了过来,今天查明天查日日有检查的,恨得你牙根疼可还得陪着笑脸疏通各种关系。我一步都不敢离开网吧,随时随地要应付说不准哪座庙里蹦出的神仙。
  说一步都不敢离开有些夸张,到晚间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多数时候我会出去喝酒,用酒精麻痹自己紧张的神经,也能缓解一些对雪琴的思
念之苦。
  前头我提到过一位姓韩的朋友,曾经领我去看过黄色演出的那位。他有五十多岁了,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一箩筐,据他讲自己小时候吃
过很多苦,家里穷得都穿不起鞋,老婆也是用姐姐换来的。现在他富了,富得据说这辈子都花不完用不尽。每天(注意我说的是每天)他都要找小姐,晚间我们在一起喝酒时他都要带一个小姐在身边,而且从来不会重复,和我介绍说那是他的外甥女或是侄女什么的,介绍完自己还哈哈大笑,我们也跟着乐。他有句在我看来绝对称得上是名言的话: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最脏的,一个是政治,另一个就是女人的那地方,但男人都喜欢搞。他说对政治自己没有兴趣了,请他去做什么政协委员他都不会去,但女人的那地方他还是免不了俗,还是喜欢搞的。他还说和女人千万不能动什么真感情,女人都是水做的,有哪个人会用双手把水一滴不漏地捧住呢?能捧多久呢?在酒桌上他喜欢和大家讨论这样的问题:是先有坏男人还是先有坏女人?扯脖子嚷到最后也没个结论,都是一次次的不了了之。怎么会扯得清呢,这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差不多吧。
  韩喜欢唱歌,到歌厅什么歌都敢唱,只要你敢给他播放出来就行,他会盯着屏幕上的歌词放开喉咙按自己编的调门一路唱下去。说是唱太
不准确了,他那纯粹是在念歌词,只是把每句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长些而已,还时不时地会读出些令人捧腹的错别字。比如“你的倩影”他会唱成“你的青影”,“一壶浊酒喜相逢”非给唱成“一壶虫酒喜相逢”不可。嗓门还非常的大,让你在一旁听着耳鼓都嗡嗡的。估计要是驴都让散养的话,肯定会成群结队地跑到歌厅门口来聆听他的歌唱。
  只要高兴就好。这是他说的,本来他也不是来享受什么音乐艺术,他在乎的是身边的小姐,喜欢一手拿着麦克风另一只手去摸小姐,哪里
都敢下手。不过他对我还真是很好,还记得过去我帮助过他的情意,差不多天天晚间找我去一家名叫天堂的饭店喝酒。每次都要花个几百块。
  一般情况下我吃完饭就回网吧,不跟韩去一些乌七八糟的地方,上一次目睹到的黄色演出够让人恶心一阵子的了,还心有余悸。但那天从
饭店出来后,他非得让我跟他一起到郦都酒店楼上去唱歌。吃人家的嘴短,况且只是唱歌而已,不好驳他的面子,就和他一起去了郦都。
  还是总听他一个人唱,我在一旁忍受着噪音,盼着能快些结束。我也不喜欢唱歌,就和他给我叫的那位小姐摇骰子喝啤酒。我摇骰子的技
术很高,不一会儿就将那位丫头喝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舌头都大了还不服气。最后她说大哥我们赢脱衣服的吧,你敢不?这有什么不敢,在电视上也看过类似的游戏场面。不过敢是敢,但我不会那么做,虽然我并不怕脱光了衣服给小姐看,但也不稀罕看她们那廉价的近乎病态的暴露,女人的身体毫无羞耻心地展现谈不上会有什么美感。见我不响应她的提议,那位小姐咬牙切齿地说:要不大哥我们就来点实际的吧,三番两胜,你赢了我免费跟你走,我赢了你就喝两瓶啤酒,咋样?这要搁平时我会爽快地答应她,但那时我不会,我心里有雪琴,不会背着她做些出格的事。就笑着摇了摇头。韩厂长在一边却有些着急,一劲儿劝我和小姐赌,说兄弟你怕什么呢,不就是两瓶啤酒吗,输了我替你喝好了,如果赢了小姐你不要可以给我。
  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认真地和小姐摇骰子。她算计不过我,叫点时还有些保守,很容易让我逼进死胡同。上来我就赢了两把,都不用
赌第三次了。小姐还不服气,气鼓鼓地怪自己今天手气不好。她这种人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智商太低。韩厂长兴奋得直搓手,说他还从来没有玩过免费的小姐呢。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向服务生要了两只香烟,细细的长长的,递给我一只,自己也将烟点上。他平时是不吸烟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赢了个小姐而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呢。那烟很柔和,抽起来嗓子眼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韩厂长抽烟的姿势不怎么好看,却挺专注,一口一口的吸得很仔细。
  抽完烟韩厂长问我要不要刚才赢的那位小姐,我说不要。他就起身拉过那个一脸不情愿的丫头,坏笑着说今晚你就是我的了,我要让你尝
尝我的厉害呢。说完拥着小姐就向门外走。到前台一结帐竟要四百块钱,这也太贵了。我问韩厂长他还不让我多说话,到门口人少的地方时他才很神秘地小声和我说:
  你知道我们刚才吸的烟里有什么吗?
  什么啊?我问。
  他说:那里面有海洛因。
  啊?我不禁目瞪口呆。
  一点点而已,不会上瘾的。那一只烟要一百块呢。
  我还是不明白:碰那东西做什么呀?
  有精神呀!比伟哥还要好使,和小姐干两个小时都会“将军不下马”,你要不要叫个小姐回去试试?
  我连忙说不要不要。看着韩厂长兴冲冲拥着比自己女儿还要年轻的小姐上了出租车,我站在酒店的台阶上发着愣。心里有些后悔和小姐摇
骰子时不该那么好胜,要是输掉就好了,喝两瓶啤酒也没什么。现在,自己稀里糊涂地竟吸毒了。
  回网吧的路上也没什么感觉,还略微的有些兴奋,走起路来步伐轻松,总有想蹦想跳的欲望。要是一直那么不停地走下去也就好了,但我
心里惦记着雪琴,所以一回到网吧就坐到电脑前上网找她。雪琴已经等我半天了,埋怨我让她苦苦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解释说是陪韩厂长去喝酒唱歌了,接着就向她不无炫耀地说自己刚刚吸了毒,可也没见得有多么可怕。雪琴在那边一听就炸了,说:明若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你是想毁了自己毁了我们俩呀?雪琴还说:好,不就是吸毒嘛,明天我也去找那东西试试,我们一起吸毒好不?
  这是雪琴第一次和我发火,我怎么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她都听不进去。渐渐地我的身体开始有反应了。恶心,头像是要炸开一般,木木的
,呼吸也急促起来。那种滋味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直打冷颤,真是太难受了。聊天室里有一位香港的大哥,和我关系很好。估计他能懂得毒品的事,我就向他请教怎样才能减轻痛苦。在弄明白了我并不是和他开玩笑后,他让我尽可能地运动,不能总坐着不动,还让我多吃梨吃苹果,说吐出来就会好过。最后他说明若你要是再试一次那东西就会不能自拔了,我也就再不会认你这个弟弟。
  网吧门前就有卖水果的。我一下子买了三斤梨,只是用手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大嚼。吃到第四只梨时,胃里终于就像一口吞下了两斤老白
干酒一样开始折腾,忍不住跑到一墙角开始哗哗地吐了起来。
  真的,就像一口喝光了两斤老白干酒,一点都不好玩,难受得我两天都没吃进去东西。


3
  玉树还在和我不厌其烦地叨咕着让女人带毒品有多么安全利润多么丰厚。我听都不要听,别说是做如此都能掉脑袋的违法之事,就是他真
有什么正经生意我现在也没兴趣。雪琴的事已经够让我焦头烂额心烦意乱的了,没心思再去想别的。最后玉树说明哥你要真不做这事我自己干也行,不过你能不能出点本钱啊,我们去南方拿货也需要本钱呢,等回来卖了货赚了钱和你分成。
  听他这么说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终于说到关键问题了,就是问我要钱。我哪有啊,就是有也不能支持这事吧?他刚到北京时说自己多
么多么有钱了,那时候我还有些窃喜,希望他能把欠我和雪琴的近万块钱还给我们,就是还一部分也是好的呀。他却像忘记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这码事。整天满脑子还在琢磨怎样从我这里再抠钱出来,真他***。我真的是很生气,冲玉树没鼻子没脸地破口大骂:你这个人是不是没长心肺呀?你看我现在还像个有钱的样子吗?雪琴的事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自己都还不知道今后怎么活下去了呢。
  接下来玉树说的话您肯定猜不到。他说:我知道明哥你现在的状况也不好,不过你可以找你三老婆小霞要钱呀,我这儿有她的电话,她一
直都惦记着让我领她找你呢。
  我简直快要被玉树逼疯了。我指着门说: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玉树不急不躁,嘿嘿地干笑着站起身,说明哥你今天心情不好,早点休息吧。你再好好想想。说完他就出去了。乖乖猫给他另租了一间地
下室,不过玉树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每天晚间还要和那个女人腻在一起。
  想起毒品这心里还真是不舒服,接触过两次也没出现什么快感,一丁点都没有。不过吸了那玩意儿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雪琴在北京待不
住了,她不放心我,没多久就和单位请了一个月假,来到浙江看我,守在我身边看护我不再做什么傻事。
  那天雪琴从北京飞到浙江。天下着雨,很大。我早早赶到飞机场,担心着那飞机会不会到半路又折返回去,担心着跑道湿滑那飞机轮子会
不会煞不住。后来自己都觉得这么的胡思乱想很好笑。侯机大厅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我却怎么也待不下去,就到外面趟水。我只穿了双拖鞋,那积水能没过脚脖子。来来回回地趟,心里祈祷着雪琴能够平安到达。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娟打来的电话。她说儿子小学毕业放暑假了,她想领儿子来浙江看我,也顺便带儿子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怎么能行呢,雪琴要在我这儿住上一个月,娟和儿子来就撞车了。这可不是当初在家的时候,几个老婆同时出现我也能应付自如,雪琴也肯定受不了这个。我就不让娟来,说浙江这里气候热没什么好玩的,让娟领儿子去北京,北京离家近些。末了我还许诺说自己过一阵子就要回家了。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让娟来看我。最后娟还是很听话,放弃了来看望我的念头。觉得反正我就要回家了,不来也罢。
  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当雪琴那在我看来是天使一样的身姿终于出现在通道口处时,我竟像个孩子似地手舞足蹈。走上前去一下子将她抱了
起来,任由她怎么大呼小叫也不放下她。我就那么抱着她走过满是积水的停车场,引得好多人都向我们驻足观望。
  那时我已经和辽宁那家化工公司解除了雇用关系,也不再住原来租的大房子。我在离网吧不远处新租了一套房。一个三层小楼房,我租下
了二层的房间,上下楼走侧面的楼梯,很安静也很方便。三楼住的是母女俩,女人就是阿芳,后来也成了我的情人。
  雪琴就像是一束阳光,将我的身心照耀得透明瓦亮,使我时刻感觉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和劲头。网吧我基本上不怎么管,交给郭勇照看,
每天晚间去把当天千元左右的营业收入拿回来就行,和雪琴分开一会儿都感到心里发空,就那么时刻腻在一起心里竟也不烦。那时她还从不要求我离婚,只是逼着我写小说。她到现在也一直喜欢读我写的东西,自己不怎么会写但能看出文章的好赖,这一点和娟非常的像。她要求我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必须写出三部中篇小说来,她也要在九月份的注册会计师考试中争取一次过关。弄得跟学习竞赛似的。后来她回北京后顺利通过了考试,而我却只写完了一个中篇,而且还只有不到四万字。
  实话说我打心底里是痛恨写作的。现实让我时常地感觉紧张,丑恶得令人愤怒。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一位好作家,多愁善感、把握语
言的能力以及丰富的想象力这些素质我都具备,但我缺乏理智,或者说一直以来我不敢触摸现实的身边的生活,通过写《情人》那篇小说我遍体鳞伤,就感觉到自己还是个非常模糊的人,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寻找不到出路的人。我看不到光明的一面,而发泄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恰恰又永远没有前途,控诉和揭露只会让读者看到你的斤斤计较。我开始厌恶写作,惟恐文字会使自己变得更加脆弱。
  雪琴才不管这许多,她认为我有才气,只要坚持写就一定会成功。她哪里知道写作靠的是悟性而不是勤奋。但只要她高兴就好,我就写给
她看吧。原打算我想写一个酒鬼的故事,不敢发泄或揭露什么,完全靠想象,只是想展示一下社会底层人的生存状态。写着写着初衷就全改变了,我发现在不自觉中自己的触角碰到了社会底层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一些游走着的哭泣的灵魂。我开始认真地思考,精心设计人物性格,绞尽脑汁地搜寻贴切的细节。每写完一段我都会给雪琴看,她说好就好,说不好我就重写。进行得很慢,怎么会快呢,写着写着我就会停下来端详在我身边埋头苦读的雪琴,怎么瞧都瞧不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过来和她缠绵一番。
  雪琴临离开浙江的前五天我写得很快,小说的一半基本上都是在那几天完成的。因为我不能再和雪琴做爱,她怀孕了,去医院做了药物流
产。估计我们在一家小药店买了假避孕药,加之雪琴对避孕这类事情也没有什么经验。吃过那两粒打胎药后没多久雪琴的肚子就开始疼,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哼,我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雪琴不让我总围在她身旁,催促我快去写小说。她说你不用管我,你快写你的小说吧,我等着看呢。我就煞下心飞快地写,然后念给躺在床上的雪琴听。写得好了她就奖励我,用嘴让我舒服。在雪琴离开浙江的前一天,小说终于写完了
  那篇小说后来发表在一家很有名气的杂志上。读那篇小说你不会感觉到有一丝的高兴劲儿,因为那里写的是一个令人无可奈何的可悲可气
的故事。但我就不一样了。就是现在,重读那篇小说时,我还能想得出我写到哪一段时和雪琴都做过些什么事。


               4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于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
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
  雪琴走了,又把一个百无聊赖的我独自留在了浙江。网吧的生意也不如以前那么好了,检查得紧,每次检查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怎
么会没有问题呢,执法人员各个火眼金睛,再说板整儿地按规定要求经营我还挣个鸟钱呀。疏通关系变为紧迫的日常工作,请客吃饭是免不了的,好在我以前做过销售这一行,总在酒桌上混,有些经验,但还是感觉身心疲惫不堪,开始后悔不该投入这么大的本钱开办这召人烦惹人怨的网吧,要是没有它,我就可以去北京和雪琴一起过幸福生活了。
  还是和韩厂长总在一起喝酒,但我坚决再没有碰过那害人的“烟”。
  说不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在我们聚餐的酒桌上多了两个女人。一个名叫翁美荷,四十岁左右,是两家工艺品厂的老板,我称她翁姐。另
一个叫林什么的我忘记了,是翁姐的秘书。韩厂长和她们是老相识,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翁姐喜欢唱歌,每次吃完饭都要找地方唱上一阵子,她唱得也不好,不比韩厂长强多少,所以他们在一起就谁也不用笑话谁。韩厂长人很随便,当着翁姐的面也敢找小姐,依旧很放肆地和小姐嘻闹。我不要小姐,即使强给我安排了一个我也表现得很规矩,看都不多看小姐一眼。并不是我有多么正经多么的坐怀不乱,我疯狂的时候比韩厂长更不要脸得多。我只是不想在韩厂长的朋友面前给他丢脸,不想让外人特别是女人背后说些物以类聚男人都是一路货色什么的。
  这么的有过几次以后,有一天韩厂长就悄悄对我说:明若兄弟,你看那位翁老板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怎么样?
  韩厂长说:你们做情人好不好?她很喜欢你呢。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哈哈笑着连摆手带摇头地拒绝了。我心里在说:你把我这里看成是垃圾站还是养老院啊?
  翁姐个头很高,身材魁梧,一点儿也没有南方女子的秀气劲儿。长得也很有性格,楞角分明,说起话来粗声大气,听上去像个男人。她的
性格也非常男人化,豪爽大方,而且嘴唇上方的汗毛都很重,像长了胡子一般,倒让她那浑身的珠光宝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也能喝酒,不过喝过一口之后就会上脸,在酒桌上每次都和我们这些男士脸红脖子粗地猜拳拚酒。
  她猜拳很有意思。当地酒桌上喝酒有个习俗,叫作坐庄,轮到谁坐庄就要和桌上的每个人都猜三拳。那里的行酒令也和北方大不一样,开
头要说几句没用的车轱辘话,后来我也听懂了,说的是:福禄福禄,大家福禄,全桌的兄弟们好,你我都是好兄弟。每次都要叨咕一遍这几句词,很有意思。翁姐猜拳很有些水平,看得出她是个善动脑筋的人,现在这样的女人我碰到的并不多。她猜拳时有个杀手锏,喜欢最后用“巧七美”制胜。她说“巧七美”时不像别人那么说,她故意给喊成“你翘起来吧”!她喊出这一句时也基本上赢定了。输的男人也哈哈大笑着喝酒认输,嘴里还开着玩笑说不翘起来那是阳萎。我不会那么猜拳,轮到我时就改用小孩子的游戏,玩“杠子”或“小蜜蜂”,四十来岁的翁姐也会和我玩得很开心,特别是“小蜜蜂”,嘴里喊着“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摇头晃脑地常常会乐出眼泪。
  有了韩厂长和我那么地一说,再喝酒时我就更规矩了,尽可能地避开翁姐。但我越是想疏远她翁姐越是往我身边靠,后来有时还会和我旁
边的人换位置,非要和我坐得近些。她也不顾大家嘻嘻哈哈的坏笑也不顾那一道道猥亵的目光,直言不讳地说我就看明若好呢,不像你们这些个臭男人各个不正经。其实自己正不正经的我心里清楚,桌上的许多人都清楚,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后来有一次坐在我身边的翁姐还很大胆地在桌下抓住了我的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敢太声张,就由着她紧紧地握着,她还把嘴凑到我的耳旁说:你的手真是软和呢,和女孩子的手一样。我呵呵地笑着假装她是在说句笑话,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说的倒是真的,我的皮肤要比她细腻得多,特别是手,我能感觉到她抓着我的手就像只鸡爪子一样,让人心里反感透顶。
  从那以后我就找些借口不再去韩厂长的聚会,心想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没过几天翁姐就来网吧找我,说是要拉我到她的工厂看一看。看
看也没什么,她有两家工艺品厂,一家是手工编织袋厂,一家是工艺蜡厂,产品全部都通过上海外贸出口到欧美地区。我学过绘画,自以为也懂得点艺术方面的常识,就对她所说的工艺品厂有些好奇。翁姐自己开车,一辆白色的宝马。一进厂区我就惊叹不已,这厂子可真是大呀,比我原来所在的工厂还要大出许多。翁姐带我参观各车间,领我看一件件工艺品是怎样经过一道道工序而最后成型的。很有意思,流水线旁坐着一排女工,每人都拿着画笔,专门负责画自己的那一块东西。比如画一个小人,就有专画帽子的,有画头发的,有画衣服的,配合默契,井井有条。真是太好玩了,想不到那么有情趣的艺术画面竟是在这机械的过程中产生的,女工们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像是很随意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但画出来的东西却和上道工序配合得天衣无缝,都像是点睛之笔。我忍不住也想试试,就和翁姐说我也会画呢,让我也试试吧。翁姐笑着叫起一名女工,让我坐在那里。对色彩对用笔我都不陌生,但我画出的东西只是我自己的,和大家的融合到一起后就显得有些别楞,看得旁边的女工直抿嘴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画了五、六个以后我赶紧让位置,翁姐也从成品处捡出我参与的那几个工艺蜡烛,那是质量不合格的次品了,脸就有些发烧。不过还是很开心的。
  看似很不经意的一笔,学问还是蛮大的呢!有许多事情都是这样。
  翁姐是个忙人,不多时就被人叫走了,她派林秘书过来陪玩心特重的我。林秘书对我非常热情,领着好奇的我到各处看了个够,还向我介
绍了工厂的情况。她说目前这个厂在当地还不算是规模最大的,能排第三名,不过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坐上头把交椅。林秘书指着厂区外大片闲置的空地说:这些都是翁老板新近投资两千多万买下的地皮,正筹划着进先进的设备建新厂区,明年的这时候你再过来看吧,这里就会大变样了。我早就知道浙江沿海地带富有,那天听林秘书这么一说真算是领教到了。想翁姐一个女人家竟干出了如此大的一份产业,可真是不简单啊!心里不由得敬佩得紧。说起自己的老板林秘书更是滔滔不绝,说她很早就开始跟着翁姐打拚,翁姐吃过的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所能承受的,老板这个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有魄力都有胆识。惟一遗憾的事就是翁姐事业上成功生活上却不幸福,离过两次婚了,目前还是一个人单过。接着林秘书就开始像是和我拉家常一样询问我的状况。她很和蔼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我就和她比较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当然我不可能把自己在北京还有个情人的事情和她说起。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傍晚时分翁姐就会开车到网吧下边等我。按她的话说她喜欢和我玩“杠子”“小蜜蜂”的游戏。有时林秘书也在,专找
好酒店去吃,甚至会开车到几十公里以外的海边吃海鲜,每次花费都过千元。翁姐喜欢吃蛇,说那东西能养颜。蛇肉是很好吃,但能否养颜我却拿不准,瞧翁姐那满脸的沧桑我的心里就直犯嘀咕。
  总这么吃人家的也不是个事,我清楚翁姐对我的用意,就是事先没有韩厂长的提醒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情意。这是不行的,我有雪琴,
就是没有雪琴的话也不行,对翁姐我心怀敬佩,也有些好感,但也就是好感而已,要真是和她有那种关系真是想都不敢想。可她的攻势却丝毫不减,给我买了一双很高档的皮鞋,二天又送来一条腰带,还说让我自己去选一块手表,挑贵重的选,然后她买给我。我当然喜欢劳力士满天星了,但我可不敢说出口。按翁姐的意思,男人三件宝:皮鞋腰带加手表,都想给我换新的,把我打扮得像样些。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都是这样,都想通过自己的手让男人光亮些。不能这样了,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感觉到了危险和恐惧,就在一天的饭桌上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了我在北京还有雪琴的事。翁姐还不太相信,我就给雪琴打电话,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打的。浙江的气候很潮湿,我患上了湿疹,很痒,我还埋怨是翁姐总请我吃海鲜的缘故。吃完饭她就领我去医院。我在电话里大声地和雪琴说自己正和翁姐往医院去,说着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翁姐。雪琴说多谢翁姐的关心,还很客气地邀请她有机会到北京玩。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不清楚翁姐的脸色,但从她支支吾吾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她的慌乱。这回她相信了,我在北京确实还有个情人。
  我向她摊了牌,心里就轻松了许多。该轮到翁姐向我表明态度了。第二天我们又去了一家海鲜酒店,翁姐坚持让林秘书陪着我说话,她一
人到前堂点菜。林秘书这回很干脆,直截了当地就把意思讲明。她说翁老板婚姻很不幸,前两年也结交了当地一个男人,可是却被那男人骗了

,损失了许多钱。钱倒是小事,受到的伤害却直到现在还不见减轻,再不敢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翁老板特别满意我是一个外地人,这样一来

如果我和她好了以后就不会在当地人眼里给她造成什么坏影响。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我并不是个胡来的男人,而且我还算诚实,连北京

有情人的事都不隐瞒……最后林秘书说:咱也不绕弯子了,我也是转达翁老板的意思,她喜欢你,当然以她的年龄和你是有些不匹配,做为补

偿,我们会给你五十万块钱,以一年为期,如果你同意今天就可以先拿到十万,你的网吧愿意干的话就接着开下去,不愿干了也可以到厂里来

上班,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说完这些话林秘书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说:这是国际酒店一间套房的钥匙,是我们厂常年包下来接待客户用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住
在那里,但是有个条件,就是今后不许再找别的女人。
  她也太胸有成竹了吧,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五十万,我值那么多钱吗?和翁姐做情人,怎么可能呢?雪琴怎么办?我没见过钱吗?我能
够面对着翁姐和她做爱吗?不能!除非用根筷子把我支起来吧,否则到哪里去寻找激情呢?
  要是在没有雪琴之前我可能会答应,反正已经够滥情的了也不差这一次,况且还有这么多钱跟着。就是现在我也会同意,因为如今我也早
就背叛了雪琴,而且都快穷疯了,常常要算计着口袋里的钞票度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那时我不会,绝对不会,五百万都不可能打动我,对雪琴对小雪的感情我觉得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再说我也不缺钱,再说被一个老娘们出钱包养也真是件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所以我红着脸回绝了林秘书。我说:不行,这事绝对不行,我有老婆有情人,我对翁姐也一直很尊重,这是什么事儿呀,我成什么人了。
  林秘书还不甘心,她说:钱的事还好商量,当然你不要钱会更好,因为真正的感情是金钱所换不来的。翁老板的意思是说,到以后分手时
算帐还不如现在就把价钱谈好,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说: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事肯定不行,我们要还是朋友的话就不要谈论这些了。
  一时无话。翁姐点完菜回来后,我看见林秘书苦笑着冲她摇了摇头。翁姐很会做人,一点也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大手一挥说:喝酒喝
酒,明若我今天要好好和你比试比试“小蜜蜂”呢,别的话就都不要再说了。……
  那顿饭吃得一点都没有滋味。吃完已经很晚了,先送林秘书回家,然后送我回网吧。翁姐将她的宝马车停在我网吧不远的一个背静处,开
始和我讲她自己。从她十八岁出来闯荡创业说起,讲她的两任老公对她多么的不忠,讲后来她认识的那位情人对她多么的薄情,说着说着就哭开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用掉了好多面巾纸。最后她说:明若我好久没和别人说起过这些事了,也很长时间没哭过。在外人眼里我是个强女子,是著名企业家,是全国三八红旗手,出席各种会议受到过中央领导的接见,可有什么用啊。不瞒你说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时我就烧钱玩,一张张地烧,最多一次我烧过两万多,我恨钱,这世界上要是没有那花花绿绿的票子该有多好啊,人们就不会两眼只盯着钱。刚才或许林秘书没有和你说清楚,我不会干涉你和别的女人好,什么北京的南京的我都不会管你,我是真心的想对你好。钱算什么呢,有钱没钱不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她说完了我就说,我和她说起了以前我所干的荒唐事,说自己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好,很滥,不值得她那么对我相信。最后我说:现在我有雪琴了,我真的是很喜欢她,也头一次感觉到专心地爱一个人会令人很幸福,所以除了老婆除了雪琴我不想再和别的女人。翁姐你瞧得起我令我很感激,但这真的不行,你明白吗这事真的不可能。
  翁姐擦干了眼泪坐直了身,说我懂你的意思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你是个好男人,是我没有福气拥有你,我们以后还是做好朋友好
吧?听她这么说我真是很高兴,心想这事总算过去了,扭头就要下车。这时翁姐又叫住了我,说明若让我亲你一下吧,就一下好不?我心里很犹豫,就在犹豫当中我还是把身体倾向给了翁姐。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别太伤害了这位可怜的女人吧。翁姐搂着我的头,她亲得很是笨拙,和啃差不多。先是亲我的脸,很痒,后来她又要啃我的嘴,我挣脱了,什么也没说就下了车。我真怕她会将鼻涕弄到我的嘴里去。
  眼望着翁姐驾车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心里真是有万分的感慨:一个人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真是和金钱没有太大的关系啊。金钱买不来幸福,有时连普通的快乐都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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