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生死边缘的旅行
颖枫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震惊,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波折的遭遇。可是第二天,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样,又开始逗我气我。也许这就是他的方式吧,让他这阵风吹走我一切烦恼的方式。八月,为颖枫庆祝生日,我当然没有像他在我生日那天那么大胆,只送了一个小盒子给他,盒子里是我一直夹在书中当书签的一片火红的枫叶,至于他放到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问他的时候,他说被他吃掉了。颖枫的生日过完后,我们四人决定外出旅游,目的地是我跟颖枫将来会去念书的日本。大概玩两个星期左右。
东京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人口密集,车水马龙。在这里,我跟颖枫用少得可怜的日语知识维系着四个人的基本生活,为了谨慎起见,还随身携带了字黄和教材。头三天里,我们吃遍东京各大饭店,到了今天,已经是旅行的第四天了。我们来到了迪士尼乐园。 “你等着,”颖纲说,“我去买票。” “哦。”我点点头。现在我们正分头行动,因为大姐跟何叔不玩云宵飞车,所以我们约好各玩各的,12点集合吃东西,下午再继续玩。 置身乐园,每一处都有气势浩大的演出,一个个化过妆的角色像从童话里跑出来的一样。这里的演员都非常敬业,他们在表演完之后有时会躲进些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去休息,这时他们会脱下戏服,喝水聊天。这不,我面前这只唐老鸭正朝那隐蔽的角落大摇摆的走去,只要他还戴着头套,就是一只鸭子,不会因为没人看见而松懈。出于好奇,我决定跟踪去看看他们休息的地方。于是,我一步步远离了售票口。
越来越近了,我已经看见他们其中一个人在喝可乐了,“唐老鸭”走了过去,摘下了头套,好,我正想看看他的脸。 “砰,”背后一声响,锥心的巨痛袭来,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脖子好像要断掉一样,眼前的东西渐渐变成黑白的,远去,模糊,我就这样颤颤悠悠地倒下了。 迷朦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躺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睡觉,一个人走过来,将我抱起,朝一个方向走去。嘀答,一滴水从他眼中滴落,落在我的脸了,我努力想看清楚,但刺眼的阳光让我看不真切他的脸,这脸……好熟悉……是郁晨学长!不……郁晨学长的眼睛是温暖清澈的,而此时被泪水填满的这双眼却散发着一股凄凉的寒冷,深邃、忧郁……是……梦境越来越模糊……冰凉的泪滴在我脸颊上划过……颖枫……是颖枫?……
不知过了多外,阵阵疼痛让我恢复了知觉,此时,我全身上下已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我被绑架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作为黑道老大的女儿应有的准备,可是,这伙人怎么会知道我在日本?照理说,我被送去大陆的事应该不会向外过多张扬,除非我一直被盯稍,否则不可能有人知道旅游行程的……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是想绑票勒索吧?不会的,那可真笨到家了。 “少爷说了,事情要做利索点,不能留痕迹。” “说得容易,事关重大,哪那么好做,降低成本和非把这丫头干掉,否则怎么不留痕迹?” “老爷不是说过吗?人不能杀,事情办妥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不杀她,谁保证我们俩没危险?” 我没有出声,静听着走廊里的对话,想从中找到些头绪。 “万一这丫头打死也不说怎么办?” “打死也不说?好,那就打死。” “喂,你别老这么火大行不行,完不成任务咱俩也没得话。” “少爷说这丫头硬,那我们就得比她更硬才行啊。” “我觉得少爷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应该来软的。” “行了,少废话,管它软的硬的,先上再说。”
砰,门被踹开了。我用平静的眼睛看着两个大汉。 “丫头,我们跟你来直的,说吧,你老子把磁盘放哪了?”其中一个很黑的说。 “丫头,你别怕,只要你说实话,我们绝不会伤害你。”另外一个稍白点的说。 “什么磁盘?”我是真的不知道。 “少他妈的装蒜,你老子把你送大陆去不就是去看了那盘吗?”黑脸怒道。 “你说什么呀?磁什么盘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你不说!”那黑脸走上前,二话不说,就给我一耳光。 呃……嘴角一股血腥味,这一巴掌够狠,打掉我好几根头发。 “你敢打我?”我瞪着眼睛,用威胁的口气说,“你小心我老爸……” “叭!”没待我说完,这家伙抡起他结实的胳膊又打来一耳光。 “啊——啊!”我忍不住叫出了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痛得快流出眼泪了。张开的嘴里哗啦啦地冒出血来,由于他打我时我正在说话,所以这一个巴掌过来让我咬到了舌头,这一巴掌力度太大,舌头痛得我差点没了知觉,呃……早在古装片中见过人家动不动就咬舌自尽,我可绝无此意呀,老天,好歹我任家萱一代侠女,千万别让我死在一个耳光上呀……痛……我眼前再看不见什么东西了,终于还是没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时,下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嘴里还是火辣辣地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脸颊被打过的地方也刺痛着,再加上被棍子打晕使脖子很痛,手脚被绳子勒得很痛……天哪,我简直无处不痛。 “丫头,别倔了,说吧,只要你说实话,我们立刻放了你。” “砰”,门又被踢开了,黑脸拿着两盒便当进来。 虽然一天半没吃饭,可是刚刚从昏迷中恢复知觉的我此时一点也不饿,更何况嘴里像火烧一样的疼,吃东西?我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样,哥,”黑脸一边扒饭一边对白脸说:“她说了没?” “刚醒。”白脸也自顾地吃着便当,“可是我看她现在这样恐怕说不了什么话了,还是拿笔纸上她写吧。” “真她妈麻烦!”黑脸很是火大,从兜里抽出一本电话簿一样的小本子,甩出一支笔,朝我这边扔过来。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其实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也没有费劲去想些什么办法,肉体上的疼痛让我疲惫不堪,37个小时一口水也没喝更让我怀疑此刻的自己是否还保持着神志的清醒了。我在等着人来救我,亦或相反的——等死。 “臭丫头,别自找苦吃了,磁盘在哪里快交待,把老子逼急了一刀砍了你……” “别别别别……”白脸遏制住一边怒吼一边喷着饭粒的黑脸,“丫头,别怕,你……你吃饭吗?”果然是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两个混蛋想软硬皆施。 我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累呀,只想闭上眼睛,尽管阵阵巨痛让我无法入睡,但我不想多看这里一眼,这两个恶棍,这黑洞洞的小屋,而且……我是真的累啊,恐怕现在松绑了,我也没有逃走的力气,呵呵,我是任家萱吗?任家萱也会有如此悲惨而无能的一面吗?我就在这里懦弱地等死吧?……突然,又是忽地一痛,我的头发被黑脸的大手死死地握着,像瘫痪一般靠倒着的身体在他不断地加力中一点点被提起来,五花大绑着,我无力反抗,想减轻头发的痛苦用脚去支掌身体,无奈我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就这样,我被黑脸提着,悬着,吊着,没有报以一个仇恨的目光,我只是微睁着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其实根本没有方向。 “快说,是阁楼,地下室,还是什么别的地方?”黑脸的脸逼近着我的脸,用野兽一样凶狠的表情盘问着我。 呵呵,这个笨蛋,居然让我“快说”,我像是能说话的样子吗?别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磁盘,就算我知道,我任家萱会说吗?你们这两上不入流的混蛋,要不是背后偷袭,凭你们也想擒得住我? “说!”黑脸“蹭”地一下撒开了手,不到一秒钟,又紧紧捏住了我的脖子,刚刚下落的身体就这样被提回了原来的高度。
这次是真的窒息了,痛苦中却莫名地夹杂进一丝吉祥与宽慰,窒息……从前都是颖枫带给我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我们初次见面,他亲了我左边的脸;第二次是在家里,他亲了我右边脸;第三次是在小马哥车上,他告诉我他对高小阳说的都是事实;第四次是他捧着一大盆金色的向日葵喘着粗气站在我房间门外;第五次是在七夕的晚上,我们彼此的初吻……意识起来越模糊…… “快住手,她死了怎么办……”白脸的一阵大喊好像是从水里发出的一样,嗡嗡一片在我耳边回响着,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意识,感觉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怎么办……死?这是我从没想过的,我也不会去想它,我只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还在呼吸,而是否会死,这已经不再是我能控制的了。郁晨学长……咦?怎么会看见郁晨学长?学长怎么出现在我的梦里呢……是啊,人在昏迷中,在离死亡最近时,都会想起自己心爱的人吧……可是,我爱学长吧?自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好崇拜他,他的温柔如宜兰的风,他的微笑如宜兰的阳光,我喜欢粘着他,就像眷恋着美丽的宜兰……这是爱吗……学长对我的爱抚让我欢喜,可是……这是爱吗?我伸手去,想拨开挡在眼前的云雾,我要看清楚学长的脸,我对他敬仰,崇拜,但不是爱!拼命地,我拼命地挥动着双手,清晰了,清晰了,越来越清晰了,但那不是学长的脸,为什么不是学长的脸……那美丽而忧郁的……是我满心挂念着的……是颖枫的脸……是颖枫的眼睛……尚颖枫……
这一睡又不知是多长时间,我把这称为“睡”,因为只有睡觉时才会作梦呀。直到身体一阵阵地发烫,热得我全身被汗水浸湿,才终于又恢复了知觉。 “丫头啊,你就别倔了,”白脸在一旁怪声怪气地,“我们做事是有人吩咐的,不能杀你,可是你也知道,这世上可有挺多事情比死还痛苦呀,万一我们兄弟俩没了耐性……”他喝了口水,用一副假惺惺的表情说,“我脾气好,可我那兄弟你也见识过,万一他搬出个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 “咳咳咳……咳咳咳”我突然急促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阵涌起刺痛,想止也止不住,嘴唇一片鲜红,几丝血从嘴角渗出,不过这可不是武侠小说里的吐血,而是太久没喝水,嘴唇干裂了。 “哟哟哟,你怎么了,”白脸也有点急了,“来,喝口水先吧。”说着他往我口中轻轻灌了几口水。
又是一阵辛辣的巨痛,我知道嘴上和舌头上的伤肯定加重了,因为咽入喉中的一半是水,一半是血,不过还好,有了这口水,至少能保命呀。 “丫头,你发烧了呀,”白脸摸摸我的头,“哟,烫为哪!” “今天星期几?”我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星期一了。”白脸看了看表,“上午……十点。” 星期一?那么我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四天了?96个小时? “砰”地一声,不用说,黑脸又进来了,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自然是朝着我走了过来。 “喂……喂,你别乱来啊你!”白脸生怕黑脸冲动。 “唰,”黑脸用刀子在我身前挥了几下,绳子被斩断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手脚被绑的地方早已麻木了,更何况现在的我,除了还有一口气在以外,再没什么别的力气了。 “丫头,我不跟你耗了,今天你要不交待,要不去死!”黑脸手中冰凉的刀在我血迹斑斑的脸上抹来抹去,“磁盘到底在哪?” “哼,”我用鼻子喘着粗气,平静地看着他。 黑脸被我激怒了,拿刀尖抵住我的胸口,抵得紧紧的,我已经感到有血滴的渗出。他用一只手将笔塞给我,然后又拿出那个小本子,在我面前晃动着,那黑皮的小本上印着两个金色的小字……可是我的视线实在模糊得无法去看清楚……可是……啊……好熟悉的两个字……无耐神志不清的我根本无法让大脑运动。 “写!”黑脸大哧一声。 白脸翻开空白的一页,端到我手前:“丫头,你乖乖识相点吧!”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
我吃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用尽气力在那页纸上画了大大的“叉”,然后把笔丢了出去。 “混蛋!”黑脸更怒了,无意地用力推了一下刀,刀子就听话地刺进了我的身体,哗啦啦地泉水汹涌般地鲜血在我衣服上染红了一片,的确疼,但我却没什么大的痛楚,只觉得有东西扎了进来。这把黑白两人吓坏了,不知所措地跳到一边。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我们不能杀她!”白脸吼叫着。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想吓吓她的!”黑脸不甘地吼回去。 “这下好了!等死吧!”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快和空气的流动容为一体了。
是谁跑了进来?我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两个和黑白二人撕打成一片,已经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另一个飞似的向我奔来,他是谁……我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是颖枫啊……他的嘴不停地动着,可是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将我拥进怀里,抱起来冲向门外,口中依旧不停地说着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我出神地看着他的嘴型……不是“我爱你”,是……是什么啊?痛楚渐渐淡去,我睁着的双眼也无力地渐渐要合上,可是我依旧不舍地盯着他的嘴……那三个字……“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片朦胧中恢复了知觉,好像沉睡了一百年一样,什么东西凉凉的,滴在我的脸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好亮!眼睛眯成一条缝,观望着四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说。 “对不起什么啊?”我闷闷地吐出一句。 那声音停了,一双红肿的熊猫眼呆呆地望着我,然后猛地扑在我身上,天哪,这是只什么东西啊?一股熟悉的味道告诉我,这个大东西是颖枫。 “你对不起什么啊?”我问。 “哦,没有。”颖枫直起身子。 “什么没有,我明明听见了!”我吼起来……啊……好痛…… “你吼什么啊?想死吗你?!”颖枫看我一脸痛苦的样子,“当然对不起你啊,没把你看好。” “就是啊,不看好我,学动作那么慢,四天才找到我,你是猪头啊?!”看来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这样怎么当我的……” “当你的什么啊?”颖枫嬉皮笑脸地把脸贴过来,“当你的男……” 两朵红晕飘到我大病初愈的脸颊上,任家萱啊,你个大猪头,我一边骂自己,一边小声说:“男保姆。” 颖枫稚气的脸上大大地写着“失望”两个字,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啊?”我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昏迷?你还好意思说昏迷?头两个星期还差不多,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基本上全都养好了,连医生都奇怪你为什么还不醒,今天是第28天了,我还以为你要变植物人了呢!现在看来,搞不好你根本就是在睡觉!哼,昏迷?!”颖枫满腔怨气地说。 “28天?那不是已经开学了?那我们现在……”我环顾着病房,“是在……沈阳?” “沈你个头啊?”颖枫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你闭上眼睛的时势候就跟死人一样,吓死人了,谁敢动你啊?你以为你是死猪可以空运啊?” “喂喂喂!你不要越说越过分啊!先前我忍你,你怎么没完没了了?”我也为自己申冤,死猪!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我从内到外哪里像猪啊? “颖欣姐和何叔已经回去了,是被我硬赶回去的,现在你跟我留在倒霉的东京。”颖枫见我恢复了元气,乖乖压低了声音。 “那我什么时候出院啊?” “按照你伤势的恢复情况,应该是八天前出院,可是你不醒也没办法,既然今天醒了,那就今天出院吧。”颖枫的疾里还渗透着对我“昏迷”28天的不满和抗议。 “哦,”我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唉,要是在八天前醒来就好了,没到出院的日子,可以光明正大的休养,每天让颖枫用轮椅推着我去散走,看日出日落……多浪漫感人的一幕啊,可是现在,哼,这个猪头就知道对我吼,一点关怀之情都没有,要是郁晨学长的话……我怎么又想到学长了呢……呵呵,学长那么温柔要是他在,一定像大哥哥一样给我削苹果,削成一瓣瓣小兔子的形状,然后体贴地问:“家萱,好不好玩呀?”我再一边撒娇一边说:“好玩耶!”多好啊,可是看看眼前的颖枫,别说小兔子了,他这么笨子笨脚的样子,恐怕削完苹果皮,也不见得有多少肉了……我胡思乱想起来……
办完手续,告别了医生,颖枫带着我走出医院大门。 “终于出院了!”我双手高举拥抱着新鲜空气,又回过头去看看医院,“真有点舍不得呢!”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太适合吧,”颖枫带着嘲讽的口气,“你对这医院的印象也不过就这一上午而已吧,倒是我,从把你抱到这到今天,每日每夜呆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个月,像什么‘终于出院了’‘真有点舍不得’这种话,应该我说吧!” “好啊,那你说。”我大方地把说话的权利了让给了他。 “终于出院了!”颖枫也转身高举双手,“真有点舍不得呢!”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颖枫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呢?不过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
回到宾馆,还是以前的房间,颖枫说刚出院最好不要马上回去,所以订了5天后的机票……这么算来,回去时已经开学二个多星期了,呃……功课啊!看来回去要猛补了,不过通常刚开学,课程也不会很紧吧…… “你愣什么啊,”颖枫放下筷子,“不饿吗?” “不是,”我赶紧收起了思绪,开始扒饭。 “下午我带你去逛街,”颖枫说,“你对东京也不过有三天半的印象吧。” “好啊好啊好啊!”一提到逛街,我差点兴奋得跳起来,突然,筷子掉到了地上,我用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可能是刚刚动作太大了,伤口隐隐地痛起来。 “怎么你?”颖枫“蹭”地从座位上跳出来,“哪里痛,哪里痛?”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座位上:“胸口这里,那个混蛋在我心脏旁边刺了一刀。” 在座位上,颖枫低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半顷,他开了口:“你那里痛,我的那里也很痛……”他的头埋得更深了,用食指了指胸口的左边,“家萱,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不是我们想拒绝就拒绝,一切自己决定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其实我不明白,但只是后半句不明白,他前面说的那句话我听得懂,而且听得心里甜滋滋的,虽然后面那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听懂一句也算听懂吧,所以我应该没说谎。
下午,颖枫除了钱包外什么都没带,就陪我来到了商业区。 “你很有经验嘛!”我笑呵呵地说。 “什么经验啊?” “陪女孩子逛街的经验啊,女孩子逛街都会大包小裹的,所以你现在两手空空。” “呵呵,是啊,”颖枫无奈地摇摇头,“以前总是跟……”他止住了。 “跟……”我贼贼地看着他,仿佛抓到了他的辫子。 “颖枫!!”背后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啊——啊!”尖叫的分贝明显扩大了,“真的是你!!” 我寻声望去,一个女孩子像追小偷一样死命地飞奔过来,不等我看清她的脸,她已经“腾”地一声扑到颖枫身上,由于惯性,颖枫被撞得倒退了两步,女孩还是紧搂着颖风的脖子,整个人拥在他身上。这一姿势大概维持了十秒钟吧,颖枫把她从身上“弄”了下来,慌张地看了看我:“这是我妹妹……” “我是他的女朋友!”女孩打断了他的话,对我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 “女朋友?”我还没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别乱说话,”颖枫敲了一下女孩的头,但敲得很温柔,“这是我妹妹,颖姗。” 颖姗?颖枫的妹妹?哦,对了,早就知道大姐有个妹妹的,大姐的妹妹自然就是颖枫的妹妹喽,不过这样看来,颖枫跟这女孩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是任伯的女儿,”颖枫说,“任家萱。” “哦,”女生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挽住颖枫的胳膊说:“我听说佻在东京,所以特意来找你……” “嘘……”颖枫急忙打断她的话,不安地看了看我,尚颖姗看见了,也向我投来奇怪的目光,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怪怪的啊? “我要跟你去大陆!”尚颖姗的目光又转移到颖枫的身上,拉着他的手拼命撒娇。 “去大陆?你去干嘛?”颖枫任她摇动着双手,微笑着说。 “去陪你啊,我跟爸爸讲好了,要跟你一起念书!”说着又扑到颖枫怀里。 什么?她要跟颖枫一起念书?那不就是跟我一起念书?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颖枫的女朋友并且跟他动作亲热的“妹妹”,我呆住了……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