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风追赶的微笑在白堤奔跑
游戏的规则就是西湖秀色的规格
渥灵河每晚都有女人在水中溺游
一岸是地狱，一岸是俄亥俄的桥港
赖特，她们的每一次死亡都会复活
在黎明之后，在太阳烘干她们的翅膀之后
而我们的微笑呢，从断桥的古埠口下水
它们将游弋至何处
何处才有等待它们的守侯
我们也在游弋中，在轿车尾气
女人香水抑或格格不入的越调唱和
我们鱼一样地穿越鱼一样地呼吸
我们呼吸的正待我们过滤
我们更像悬空的，居无定所
2002年4月23日

我不断地兑换硬币，这一天
不断的金属撞击是声音在逃逸
从城市的一隅穿越而过并不容易
我持续地躲避一些事务
羞涩地缩小在公共巴士的底部
也许没有什么人会在乎一个人的神情
月光与流水一样无关于堤岸的痛痒
我也听见司机的手指接触按钮
也听见操杭腔的广播员吐露文字
这些细软的普通话有时也坚硬
那么一句——区别于冷气：
她说“照顾一下有需要的乘客”；
只是很快被空调制冷并且排挤
我再也不想两个纠缠我的汉字
它们像阳光一样，我无所逃逸
2002年7月4日

记忆止于跃动，口水和暴行
一齐消逝。世界开始安静
在西去村庄五里、山坡背阴处
一间泥墙屋，青草开辟归属你的
领地。这是崭新的不易失去
“他研究历史；倾心精英的历史。” 现在
没有人怀疑：历史，个人的历史。
每天，你绕着院子散步
其实也没有院子没有篱笆的筑起
篱笆是你的脚步（像另一位孤独者的重复）
你不说话，但屋后的樟树可以
你不说话，但悸动的手指可以
你开始记述日记（无关于自己）
“历史像一座坟墓”，这是惟一的笔迹
签署的日期却无法令人信服
2002年12月6日

你正开着车在我不熟悉的街道
那付大眼镜还架在你的宽鼻梁上
你大口呼吸，学问却很细致
我爱你的文字甚于爱你
“现在是冬季”，我们都在休眠
被窝里泄露的热气枕着你的书
每晚我都要醒来，去洗手间一次
打开收音机听一首首泛黄发脆的歌曲
想象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打着呼噜
像你的书正躺在床的里侧——
这里有我数百册的藏书，有五册属于你
或者属于播放着的哀伤的老歌曲
我一直动心的还是你的文字
如你所言“倾心悲剧”，是的。
2002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