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打扑克的
我想上山
去摘几个野生的弥猴桃
如果你们非要我打扑克
我尊重你们
但要换一副金边的新扑克
如果没有
那我还是上山
去摘弥猴桃

我是没有情人的
怀抱是五年的空荡
我的下半身
长出了幽绿的青苔

情欲硬起来
我的意志更硬
“不能迁就！”只是偶尔
有一两次手淫

我不到发廊去
我不到休闲屋去
不到茶坊 酒吧 舞厅去
也不到上流社会去

我是渴望情人的
但她必须有狐狸一样的眼睛
有丰满的胸脯和臀部
有米兰的香气 光洁的皮肤

她还必须喜欢
我的语言和音乐
必须讨厌唢呐和二胡
必须憎恨拉登和萨达姆......

找几个词来
组成真理和诗歌是容易的
要组成谎言
是多么困难！

比如说
石头 革命 杨树 买卖
这四个词
有许多种组成方式——
杨树的革命 石头买卖
革命石头 买卖的杨树
等等 都可以是
真理和诗歌 但不是
没有漏洞的谎言

而实际上漏洞
其本身也是真理和诗歌
我习惯谎言了
这也很容易

一个绅士
我在痛苦中面对镜子
要仔细地梳理头发
然后戴上白手套
拿着手杖走向花园
要严肃地喊来仆人
清除杂草！

舒缓的山坡宜于散步
光洁的石头宜于静坐
不宜于嚎叫
我注意到粉蝶
在草叶上幸福地交配
我坐下来
把脑袋搁在夕阳里

听林涛
我想起松树的油脂
在树枝上分泌
有时粘住一条毛虫
我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
回家
像一片月光走到庭中
[20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