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今夜激情澎湃 |
作者:上官谷二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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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3-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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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真后悔没有把手机给关了,刚闭上眼,又响了。号码很熟悉,是大利的老叔。 他说他们公司关于那个制造项目的招标书已经写好了,他已经签了字,准备明天就发标,按计划会找四到五家公司参加投标,今天要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这件事情,以求能做到万无一失,二要兼顾天衣无缝才好。还告诉我今天还会有一个负责这项工程的主管同来,至少要封一个一万块的红包。 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厂子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半点的马虎。我立即用命令式的语气招呼大利赶紧联系上“施工”,带好考察所得的资料,十点钟在发廊见面。 虽然老叔能够在他的公司里可以一手遮天,但咱家连生产所必须的设备都还没买好,况且那要来的副董事什么心眼脾气都是个未知数,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没底。 翻翻钱包,里面只有一张有内容银行卡了,估计剩的已不足一万,昨天李钰说是可以把欠店里的三万块,今天给我拿回一半来。打他的电话,原来他昨晚就没走,就在发廊过的夜,还算挺敬业。我说有急事要拿那一万五千块钱,他说没问题,立马就给我取好在发廊侯着。
嫣然今天还有事,和昨晚那小莫在华强一带转悠转悠,找个合适的门面。把我送到皇岗,在车里飞快地相拥着“呗”了几下,便分头行事了。 李钰果然没有违约,刚走进他睡的房间,他就把装着钱的黑色塑料袋丢给我。本来我还是挺想夸夸他的办事效率挺快的,可他非得让我数数看够不够数,来回推让了好几次,让我非常生气。哥们都处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不相信他?况且他以前也从来不这样啊。也许是我今天跟他直接要钱的缘故吧,我心里也觉得这钱是不是要的有点唐突了,毕竟他还在吃药。 “数个吊啊数,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你什么意思吗你?”我一边将钱狠狠地摔在床上,一边大声说。 李钰没作声,起身将我忘记关的房门反锁了。我接着说,但声音小了很多,“要不是今天给人送红包要封一万块钱,我都不会想到要给你要这个钱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啊你?你看病的钱我绝对不会让它断了的,今天确实是急用啊,兄弟!” “靠,你妈的生意还没做大,脾气倒是大起来了啊!”李钰口里带着骂,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你想的也忒多了吧,我只是觉得‘亲兄弟、明算帐’,你不怕少了,我还怕多给你了呢!点点心里都有个数。看病的钱我有,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到处的借钱,还在我这里充大个子驴。”说完还装作满脸真诚地看着我。其实我们相处的久了,无论遇着啥事,互相间就难能有个正经的时候,但现在我就觉得李钰他真正经,正经地让我有些陌生了的感觉。 “好吧,我数!”我坐下来拉好点钱的架子,点了支烟,一百二百地数了起来。这还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从朋友手里拿过钱后,这么认真地数钱的,虽然新鲜,但滋味还是怪怪的,我从来都以为这样做是对“朋友”二字的侮辱。 “数完了,不多不少正好!”我把钱悉数塞进皮包里,“这下你满意了吧?” “哈哈!”李钰坏笑着,“非常满意!其实让你数钱,我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原因。你现在马上就要开公司了,也就是说你马上就要在商海里混了,我不能帮你多少,至少在资金上我不能帮你,但我可以帮你指出一个你一直引以为豪的致命的缺点,你信吗?” “说!”我吐了个烟圈,还他妈不信了,能看出我的缺点,你就装吧你,我心里想。 “就是你太义气了!”还真挺出乎俺的意料,我笑了笑听他继续,“你对所有你认识的人都太相信了,你都把他们当成朋友,可人家却未必这么想。商海里的尔虞我诈,你凭你的义气是立不住脚的。” “义气也有错吗?大丈夫在世凭的就是义气,一个‘义’字就可以立于天下而不败!”我反驳道。 “呵呵,你太幼稚了!别说我打击你啊,当你为你的所谓的‘义气’连裤头都给当了的时候,你才知道哥哥我没有看错你。好了,今天就教你到这里,下课!”说完,做了个解散我的手势。 解散的有些突然,我还是在恭听状态。笑眯眯地斜眼看着脸部有些浮肿的他,顿时觉得可爱起来。用心良苦啊,感情他还在教我处世呢,哥哥我当然不能对所有人义气了,小子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哈。 正想再损他李钰几句,顺便找回点面子,就听见大利咋咋呼呼地喊着我的名字进了店。 施工把他们在武汉拍的设备照片洗出来了,所有设备看起来还挺新的。施工一边给我介绍每个设备的功能和用处,一边给我讲解此设备的新旧及可用程度。好在这是一个开了不久就濒临倒闭的厂子,设备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损毁。 鉴于现在拿那个单子的情况紧急,我本来想亲自到武汉去看看顺便再砍砍价的,现在看来必须一切从简了。让施工做了个可行性分析,结果显示买这些二手的东西还是比较划算的,我叮嘱他立刻给武汉打个电话,说是我基本上同意接受这批设备,让他们做好封装准备,明天施工一到武汉立刻装车,先付五万块的订金,货到付全款。 让大利再打他老叔的电话确认一下到底几点能有空,在哪里见面比较合适,红包怎么给。 还是大利老叔比较老到,一会儿功夫大利就给我转达道:中午十二点半,上海宾馆订个包间,酒席不能低于三千块,钱用个手包装着当面给也没有问题,放心吧都是兄弟。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我赶紧安排招待事宜。我订酒席,施工负责回答和咨询技术性问题,大利负责给红包。还想再把小王找来负责陪酒,大利死活不同意,只好作罢。
老叔还算准时,进包间时,半点刚刚好。同来一个胖子,应该就是那个主管吧,我立刻满面堆笑迎过去握手,知道他姓张后便“张哥”“张哥”地喊个不停了。 这姓张的孙子还挺能喝白的,要不是大利帮我顶了几下,我估计今天肯定又得趴下了,人家还没尽兴。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我便示意大利将装钱的手包拿出给“张哥”递了过去,估计是老叔提前给他打了招呼,这孙子左手端着酒杯说着劝酒话,右手很自然地将包接了过去。和大利碰杯喝后,竟然又平静地同我举起了杯子。这孙子整个一酒鬼啊,我操他个妈,拿了钱还不放过我,我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老叔把我的窘态看在眼里,出来打了个圆场,胖张哥才不得不收敛起来,很认真地和施工谈起技术问题。看看施工对他所有的疑问和问题对答如流的,他非常的满意。 接着他忽然提起的一个细节问题,倒是把全场的人都给难住了,包括他自己。按照他们厂的规定,对制造厂家考察时一定要录像供高层参考并存档的,而我们的工厂还是个空壳,生变也变不出来啊。即使明天能从武汉发货过来,到安装就位,工人正式上岗,按施工的最乐观估计应该不止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厂韩国那边的意思是,一个月内必须找好制造厂家,半年内就要陆陆续续把所有过滤器分批保质保量地完成交货。 我端着酒杯的手停滞在空中,这他妈难办了,什么狗屎规定,真能难为死我这个大活人。 看我们都挺为难的,有些冷场了,老叔挥挥手说:“回去想办法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啊?!哈哈!” 大利还想说什么,被老头瞪了一眼,反而生起闷气来,朝我低声嘀咕:“还不让我说话了还?没准我的法子倒是可行啊,真是的!” 这老头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没有见过他重视过大利的任何意见,当然泡妞时例外。也许老人家从小看着他长大,在他心目中大利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当然会有“大人说话时,小孩子瞎插嘴”的感受,我也挺理解。可人家大利毕竟成人不少年了,伴随着下半身素质的提高,有时候头脑还算灵活的吗。我心里想着,便挑眉示意大利出去一下。
我们进了隔壁的包间,还没等我关上门,大利就骂开了,竟然在大声地问候老叔的母亲,我赶紧呲牙咧嘴地暗示他收声。 这爷俩,就他妈搞女人能说到一块去,我真佩服造物主把他们这对给造绝了,性格、脾气、爱好都出奇地相像,如果不知道是他叔叔,我八成会把他们当成父子。 给大利让了根烟并帮他点着,看他消消气后能不能想出个绝妙的法子来。这大利哪里还容的了消气的功夫,倒豆子似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听后简直拍案叫绝,非常容易想到,按照我的智商应该不至于输给大利这小子的。按他的说法先给我们的“大鑫”找个影子工厂,先到那里拍了,带子找个制作公司一剪辑就成了我们的,然后在第一轮的筛选中就拿他没有录像带这个理由给砍了,一切都OK了。 觉的十分可行,我和大利兴奋地跑回酒桌,由我又添油加醋地把他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张哥”听后不停地给我竖拇指,老头更说我小任比大利就是成熟并头脑灵活点,不像他总瞎吵吵。 我赶紧说,“老叔啊,这就是大利的主意,我只不过替他转述了一下罢了!” 见老头笑咪咪地看着大利,很有些自豪的样子,大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很朴实地笑着更傻B了。 既然暂时有了应对的办法,气氛也活跃起来,没有多长时间,我就觉得头有些发蒙了。再继续喝下去,又得被抬回去了。正好手机响了,嫣然的,我走出包间,来到一楼的大堂。 先在言语上亲昵一番,她直接问我晚上还回不回来,如果不回的话,她想带小莫到家里玩玩,免得我回去不方便。我开玩笑说回去三人一起玩玩“三人行”也不错啊,虽然小莫长的有点对不起观众,我就将就了。 没有想到她还生气了,严厉地训斥了一通我的轻浮,说是虽然今天放我一天假期,但她存在我仓库里的谷子哪怕是少了一颗,这辈子坚决不会放过我。话到了这个份上,多说也没有啥意思了,我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刚想欣赏一下旁边不时走过的美女们,老刘又打来了电话。这次不同的是,开始就带了哭腔。看来情况不妙啊,我的酒基本上醒了一半。 “任老板啊,你赶紧过来吧,他们又来了!”老刘说。 “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吗,现在?”我问。 “是他们让我给你打的,说是今天你不过来就卸我一只胳膊啊!快来救我吧!”那边简直哭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我说,“你让他们等着吧,我很快就过去的,不要害怕,多注意一下他们的面目长相,尽量把他们都记下来!” 怎么这么巧,这帮狗日的净捡我们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人啊,看来不好好收拾一下他们,日子是没法过了。关键是现在怎么办,也不能把老叔他们晾着,又不能不去处理,分身乏术啊。干脆黑道白道全叫上,今天把他们全烩了得了,我下定决心后便给飚子紧急求助。 还好,他正闲着没事在店里呆着呢,可以立刻跟我一起过去一趟,马上打车来上海宾馆接我。我说最好开警车,一来可以壮壮自己的胆,二来硬吓唬也吓唬死他们了。他说警车可不是随便开的,他现在的地位还不能开出来,但会尽量让龙华的哥们开警车去的。我想了想,情况紧急,也顾不了怎么多细节了,人能去就不错了。 我给大利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一下,工厂出事了。他出来时,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我问他:“给谁打电话呢?先不要叫张杰他们了吧,我已经给飚子打过电话了,他陪我一起去!” “我靠,你以为去一个飚子就能什么都摆平了?让飚子先不要暴露身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黑吃黑’,张杰说了,马上带弟兄们过去,保证能给咱们搞定!”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掂量来掂量去,谁搞定都是搞,警察能保一时的平安,可不能提供全天候的保护,况且龙华也不是咱家飚子的地盘;这种事情如果用‘黑吃黑’的办法,也许能从心理上给他们一个彻底的震慑,让他们小瞧不得。如果我同时把这两种力量摆在他们面前,也许会有更大的成果啊,我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 大利主动请战,让我留下陪老叔他们,他去搞定这事。看他这激动且没有理智的情绪,我还哪里敢让他去啊,没准会出更大的事。便立场坚定地要求他留下,饭后带老叔他们HAPPY一下,把这两个爷爷伺候好,我会把那些孙子们摆平的。
我没有见过张杰,更没有想到他的行动速度这么快,屁大点工夫竟然坐着“大霸王”来了,看来谱摆的还不小。定睛看时,开车的是上次见过的“小K”,他伸头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大利跑上前和付驾驶位上的一个人嘀咕了一下,那人便下了车来。 说他是张杰,我都有些不相信。三十多岁,黑黑瘦瘦的,个头在东北人窝里只能算个残废级别,哪里有半点黑社会老大的样子。以前听大利说这孙子练过会几下子,而且下法特别狠毒,手下的几十个弟兄都很怕他,但也更敬重他。 大利给我们简短介绍了一下,我主动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不冷不热地和我握了个手。吃了个冷菜,虽然他们是来帮我们的,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吊什么吊,哥哥我要是加入黑社会,也不会比你差哪里去。 飚子也来了,穿着便衣,我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虽说现在的人都是黑白不分明,我还是怕擦枪走火,亏了我兄弟。 张杰的车上据说是坐满了人,我便和飚子上了辆的士,这样反而更好了,我指挥起来会方便很多。大利凑在玻璃窗前跟我说:“放心吧兄弟,张杰今天带的人够多,肯定能摆平这帮孙子,可万不得以不能让他们知道警察也会掺乎这事,我可没有给他说飚子的身份的,他们出了事,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我当然知道厉害关系,便说:“放心吧,你只要把老叔他们陪好了,我这边一定OK的!”
我和飚子的车在前面开路,没等我给飚子说后面的张杰是什么东东,他就开始问我他们是不是黑团伙了,看来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照实回答。飚子没有吱声,看他眉头紧锁的,我知道他有些担心我会把这事情闹的太大了,不好收场。 我说,“也请你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便将我的计划的各个细节给他说了个清楚,直到他点头明白了所有步骤,我才放心地让他和他龙华的那个叫“小龙”的警察哥们通了电话,把我的意思和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 “小龙”说了,开警车来没问题,正式警察就他一个,但所里招聘的治安员要多少有多少。飚子要求二十个,他说没问题。
二十六
这帮孙子果然嚣张,在我厂房门口横七竖八地停了十几辆摩托车,将出口整个封住了。人来的还不少啊,但看看这些摩托的档次,实在不敢恭维,什么破玩意,就一辆“太子”车还算够点味道,其它的跟外面拉客仔的没什么两样。和张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都开“大霸王”了,这帮孙子还是骑着摩托打天下。 飚子打了个电话,“小龙”还要十分钟后才能来到。张杰没有下车,我和飚子走到他的车前。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想要个什么样的效果?” 我正色道:“吓唬为主吧!咱也不想弄出点啥事来,毕竟还要开厂子重要吗。” 没等我说完,他一挥手,“全部下车,看我的眼色!” 七八个兄弟从车里冲出来,“小K”带着他们快步冲了进去。我看愣了,他们中有三个人手里拿着用衣服包着的东西,不会是枪吧,我心里一咯噔。 飚子猛拉我肩膀一把,“他们拿枪了,你他妈整事啊你?!”说完眼睛睁的老大,瞪着我看。我赶紧对旁边的张杰说,“张哥,用枪不合适吧,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大啊!” “你和大利怎么回事,他要求我们要一次性搞定,最好是带枪,操你妈的怕什么啊你?”他嗡声嗡气地对我骂着,一边用脚将门口挡路的几辆摩托踹倒,走了进去。我和飚子也跟了进去。
情景和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画面差不多,十几个头上染花花绿绿的年轻人被“小K”他们堵在了办公室里,用双管猎枪瞄着,有几个混混手里还拎着片刀,但都吓傻了眼,傻逼似的挤在一起了,看来他们是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小K”一边骂着一边用脚踹着那些还没有就位的人,地板上乱七八糟地全是各色的油漆,墙上也是。 几个扁扁的油漆桶散在地上,不用想,肯定是这帮鸟人在这踢起了足球。真够气人的,我直想上去剥了这帮逼养的,俺正等着装修快点,能尽快开张,这倒好,油漆活一定要重新整了。 找了找老刘,竟然是被绑了起来丢在墙角了,带着满脸的红肿正对着我勉强地笑。我赶紧把他给松了绑。也许是这两次被折腾地够戗,他这会还真上劲了,操起刷墙的木杆照着这帮混混一阵好打,棒头尽往人家头上落,嘴里还不停地骂着,简直爽呆了。 我瞅了瞅周围,竟然没有发现老刘的工人们,便问他工人都哪里去了。他这才恍然醒悟似的打开我办公室的门,原来都被捆在地上呢,还有三个混混也在那里,手里拿着从洗手间里接出的水管正在朝工人们的身上喷着水呢。见老刘打开了门,还大骂着要揍人,看到我们才知道情势有了逆转,片刻的惊诧后老实了。外面都这样了,里面竟然没听到,看来老刘给我做的这扇隔音门质量还不错吗,我心里想。
看着我的总经理办公室被造的不成样子,一种心痛的感觉憋的我实在难受。我恶狠狠地给“小K”说,“给我打,朝死里打!我操他妈的,敢这样搞我,我他妈的不开厂了也要把这帮孙子给废了!” 先让他们把藏着的家伙全丢在墙角里,片刀、斧头的还真不少,几乎人手一把。“小K”便抓住一个刚才在里面拿水管冲人的瘦子一阵子胖揍,直打的他哀叫着几乎瘫在地上。另外几个兄弟拉住其他的混混,挨个炮,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鬼哭狼嚎地,很是热闹。 我帮过“小K”,他这次报恩似的打的特别卖力,甩着膀子的打,看人都瘫了,怕他打出人命来,便在一旁赶紧拉住他,“差不多就行了,哈哈,差不多就行了哈!”
飚子的手机响了,“小龙”说已经带人到了厂门口,问要不要进来。我给飚子耳语说,你先出去不要他们进来,东北帮的都拿着枪呢,别产生什么误会就大事不好了,看来他们能搞定这事了,在这帮混混出去的时候,再让“小龙”他们吓唬吓唬一下,防止他们再来捣乱报复就行了,到时候我再出去卖个人情,让“小龙”把他们给放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飚子想了想,也没有异议只是劝我不要把事情做过了,便走了出去。 张杰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很紧张地把我叫出办公室问我:“哎,兄弟,你让我们过来了,怎么还报了警,你妈的想害死我们啊你?” 我赶紧说,“没有了张哥,我哪里会做那种事情啊!是我的一个亲哥们当警察的,你放心吧肯定没事,一会我就让他们走人不就了事了吗!” “反正你妈的装逼也别装的太过份了啊,我的兄弟有什么闪失,我绝对第一个先把你放倒啊,我可先丑话说到前头了,到时你别说哥们不义气啊!”这孙子冷冷地说着走了进去,搞的我紧张起来。现在看来这事不能算个大事,我根本就没必要让这黑白两道的人都过来灭火的,无论哪路人都能把这帮混混给搞定的,先前太高估他们了。可张杰他们这么一亮枪的事情,让“小龙”知道了这事没准就大了,越想我心里越是有些害怕,张杰这小子没准啥事可都能做的出来啊。 我赶紧给飚子打电话,说是让“小龙”他们先撤吧,这里我们已经搞定了,免得让他们看到张杰一伙就麻烦了。飚子瓮声瓮气地答应着,说你他妈净干这些没把的事,又让我给擦屁眼,下次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了啊。我赶紧承诺,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走到办公室里,张杰已经让“小K”他们住了手,正在问他们的老大是谁。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小伙子站了出来,说他就是大哥,姓孙。老刘也说就是这孙子封了他两次眼,说着就想上去把他的眼给封回来,被张杰瞪了一眼,立马打住,嘴里也不敢骂了。 “好吧,兄弟!”张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出来一下咱们哥们商量一下!”说罢示意我也一起过去,我便对那“大哥”做了个先请的手势。他非常的不好意思,败军之将谈何勇,对我歉意地笑笑。 张杰笑了笑,很有风度地对孙说:“孙大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看咱们怎么收场才好呢?对了,我姓张,叫张杰,东北帮的老大,他呢,”说着指了指我,"姓任,是这厂子的老板,也是我的兄弟!” 这小子还挺识相,点头哈腰地说:“张哥,任哥,小弟我孙平有眼不识泰山,让你们笑话了!”说着跟张杰和我握了握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今天小弟我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砍随便,只是希望不要再为难我的弟兄们了,算我求你们了!” 看着他表演似的说着这些套话,心想刚才你他妈的跑哪里去了,还不是和他们一样躲在人堆里躲避棍棒,这时候倒装起英雄了。 张杰问我,“你什么意思呢?” 我想要是让他们赔损失吧,可能性不大,也不能对他们太狠了,毕竟咱今后要在这里做正当生意的,得罪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张杰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永远提供保护,况且在道上混,前途绝对是黑暗的。 我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孙平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今后咱们在这片地方我开我的厂子,你收你的保护费,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桥。” “好好!还是任哥讲道义!”孙平赶紧凑我的话夸到。 “道义我是要讲,可你们做的实在太过份,装修的老刘你凭什么封人家两次眼?你把我这搞的很多地方都要返工,损失还是要赔的!”我说。 孙平愣着不说话,张杰便接口说:“让你赔损失,你有什么意见吗?要么让老刘把你的眼睛也封两次试试?”口气很硬,简直不容商量了。 “你说赔多少?”孙平笑着问,“钱我真没有,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毛?”一付赖皮样。 “门口的那辆‘太子’摩托挺新的,我看你就别骑走了,啊?!”张杰说。正合我的心意,孙平说没钱时,我心里立刻就想到那辆摩托了,看来张杰和我想到一块了哈。 最后,孙平没办法,只好答应我们的要求,带着帮混混逃似的走了。我把那辆摩托让老刘保管着,让他抓紧把墙面和地板修补一下,摩托就是他的了,老刘自是喜不自禁地答谢。
出门时,飚子他们已经没了踪影,打电话他说是要在“小龙”这玩玩再回去,让我先走。 上了车,我给大利报喜讯,说是一切都让张杰给摆平了,看看今晚咱们怎么答谢一下兄弟们。张杰接过我的手机,冷冷地说:“谢什么谢,今晚你把说好的那一万块钱送到我那里,兄弟们不能白出力!”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怔住了,感情这不是帮忙啊,还要钱?真鸡巴找虎赶了狼,你他妈的毛大利交的什么狗屎朋友啊,我心里大骂道。 一路无话,我也说不出什么高兴的话来,就这么闷闷地坐在车上,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小K”把车开的飞快,很牛逼地跟人抢着车头,嘴里不停地买弄着他的东北骂人俚语。车的隔音还真好,一首腾格尔的歌婉转悠扬,我注意到张杰的脸随着音律的跳跃微微舒展开来,冰冷的面下好像还多了一点笑意。 当个老大也不容易,我有点为他着想了,光靠打架斗狠是不行的,还要广开门路挣钱养活这帮子弟兄才行,人在道上走、不能不腥手啊,可就这点事情收我们一万块也鸡巴忒多了吧,让飚子搞定这事最多一起吃顿饭就OK了。“奶奶个熊”,我心里骂了一句。
车到皇岗路口,我说在附近有事情要求下了车,给大利打了个电话,这孙子说是正和老叔要去洗桑拿,问我去不去。一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洗你妈B洗,这点破事你怎么能承诺给张杰这么多钱,你有病啊?你他妈有钱啊你?装什么大头啊?”一阵乱骂。 “你骂谁呢你?”大利显然也是一肚子的火,听到我的谩骂激烈的反弹回来,“你他妈的以为我想给他?你有能耐你怎么不摆平?” “算了!”骂多了伤感情,我心里想,“你他妈出这个钱,我不给!”他还想说什么,我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还真有效果,骂了他大利一通,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想起了“小王”住的离这里不远,这妮子现在在干吗呢?我想着想着已经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没人接。靠,不会在和别人正激情澎湃着了吧,我一想就是朝着这方面的。找嫣然吧,也不知道她的铺面找的怎样了。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嫣然也是不接电话,“怪了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来点心情,都不接电话,想让我今天自己搞自己啊,操!”想把手机给砸了,我朝着车流不息马路大声咆哮起来,真想找个人胖揍一顿,我知道我那迷失已久的野性又犯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载着个女人,从我身边路过时,两个人同时迷惑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我瞪了他们一眼,配合面部的表情,装着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那女人赶紧用手捅着男人的腰催促快走,男人赶紧脚下加力,飞也似的逃去了,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了。 望着他们仓皇的样子,我很满足似的笑了。在深圳,还是做个坏人好啊,偷啊抢啊,来钱快不说,那种看着别人惊慌失措时的满足感就令我得到极大的满足。哪像我现在,想要合法的赚钱,正当地做些事情,钱还没见着影子,已经累的快死了。我知道再这样杂事没完没了的涌来,不累死也得把我给烦死。
不死的布谷鸟声把我从疯癫中唤了回来,是“小王”。我翻开手机盖,劈头盖脸地说:“靠,你刚才干嘛呢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声音有点大,有点促,这可和我对她一贯的关心和爱护形象不太相符啊,妈的话既出口,她就将就将就吧。 几秒钟的沉默后,小王战战兢兢地问:“请问你是任鑫任总吗?”声音很轻柔,活像一受伤的小鸟,在经受无尽的痛楚后从嗓眼里发出的弱势问寻。这更激起我无限的勇气与想像,去尝试她那小鸟依人的美妙感觉。 “当然是我了!”我说。 她解释说她刚才在洗澡,没有发现手机响了。我哪里还能听完她的叙述,直接让她来上次接她的地点报到,我倒要看看她这么早冲凉是为了啥,冲的效果如何了啊。
一个穿着睡衣的妖娆、鲜嫩的如同她还没有吹干的长发一样不时地滴着水的女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我的面前,犹如犯了错的孩子在等待长辈的训斥样站着,我几乎在还没有随她回到住处的时候,手脚就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困于路上的行人的注视,我还是强任下来了。 这是一个两房,装修很破旧,不大的房厅里被各种各样的老款旧家具充斥着,显得空间有些拥挤。打开电视,我坐在沙发上等她端上给我加了冰块的可乐。靠,她也许已经感受到我燃烧的激情散发的热量,企图靠这几块小小的冰块来给我降下温。我接着她递上来的杯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停的看。 她站在我面前,有些不知所措,言语慌乱地问我怎么转到这片了。我舒服地仰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我紧绷绷地大腿上部,挑逗着说:“来,坐这里我给你慢慢说啊!”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一边指旁边沙发一边慌张着说,“我还是坐在这里吧……”。说着就想逃向那里。 我猛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坐在我的腿上。她无力挣扎着,嘴里发出“不要,不要啊,任总”的话,瞬间便被我吻了个“水花满脸”,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温香满怀”。看到大势已去,她便不再挣扎,更有了迎合我热唇的迹象。看来我以前对她的种种判断应该没错了,我心中大喜。 事情的发展出奇地顺利,接着她“被迫”陪我重新冲洗,死活没有脱衣,只是帮着早脱了个赤条条的我撮洗一番。
虽然是个单人床,但布置的还算很温馨,尤其是软软的枕头,在我吃她耳唇的时候更是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来。她很配合地任我剥掉她仅剩的蕾丝三角裤,我近乎大功告成了。 该死的手机又不知时宜地响了起来,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把它给摔了,开始我不想接也不想看,但不死的“布谷鸟”窝在我胡乱丢弃的裤子里,执着并倔强地一直叫着,将我的兴致几乎扫的一干二净。 “妈个巴子!”我骂着下床,翻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竟然是大利的。我脑袋一下就大了,床上的这个女人可是他心宜已久,并刻意培养的未来夫人啊,作为朋友,我是不是有点猪狗不如啊。幸好我今天只是将她摆平了,还没有打开她的地狱之门,要不她可能会乐而成仙,我的灵魂却非得下地狱了。还没有接听,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有些惊恐地问:“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我用拿着手机的手指着她,冷冷地说:“收声,闭嘴。”顺手扯了条毛毯在腰盘围上,来到厅里的沙发上坐定,并极力想要平静一下心态和刚刚澎湃情绪造成的呼吸紧促。 “喂!”我说。 “你妈的,我以为你生气不接我的电话了呢!”大利在那头有些欣喜地说,“张杰的钱不给他了,我和他正谈这事情的时候,老刘打来电话,说是就在你们走后不久,那伙人又来了,没有动粗,很和平地将你们扣的摩托车给要走了,并承诺不会再冒犯咱们了。” “喔”,我插话说,“是这样吗?” “那还有假?”大利像是做了件大好事似的,笑着说,“我给张杰说了,让他再把车给要回来,他不干,说是‘没有时间和这帮孙子扯了’,我就以此做为不给他钱的理由,他跟我扯不清,已经放弃了要钱的想法了,嘿嘿!” 听着他傻笑着说出这样的好消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真的从心里觉得愧对这样的朋友了,我无论怎么粗口对他,他都能包容,如果他知道我现在正要和他心里的女人准备干活,他会怎样看我?只是这样想着,我有了种心疼的感觉,没有办法去配合他兴奋的谈话了。 “你怎么了?”他肯定觉察到了我一味的沉默,“听你刚才说话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刚刚打过炮,没有力气说话啊?哈哈!”他和我开着玩笑。 “去你的,我都知道了!”我说,“陪好老叔他们,明天安排施工去武汉把设备拉回来,赶紧安装,我明天和慕华去人才市场招人,你和‘小王’把办公家具给人家定好日子,尽快让他们送到工厂。我现在还有事情,就这样吧!” “OK,OK,OK!”他笑着说,“一切听从任总的安排,我就不耽误你的好事了,哈哈!”
回到卧室,“小王”怔怔地看着我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我看了她一眼,郑重地说:“不好意思,王小姐,刚才多有冒犯,对不起了!我们还是恢复正常的关系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的。” 说完,我深深嘘了一口气。看她低下了头,好像已经落了泪,也不说话。 “那就这样吧,让我们都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要走了。”夹了包,我头也不回地将防盗门轻轻关上,逃也似的走了。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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