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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今夜激情澎湃       
深圳,今夜激情澎湃
作者:上官谷二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3-11-5

    三十三

  我抽着烟,站在“日光岩”顶,望着一水之隔的厦门,灯火流连车水马龙,眼下的鼓浪屿寂静一片,只有很少的灯光和霓虹在一闪一闪地证明着存在。
  我不明白为什么只用这窄窄的鹭江就能将厦门岛和鼓浪屿分隔成两个世界。一边正是纸醉金迷,流淌着的烟花久久不愿被这夜的黑隐去;一边如同天外仙岛,让人可以在静谧中从容地欣赏对岸在酒精中泡馊的糜烂和平民百姓悲欢离合后的凄迷。

  月亮升的很高了,连同眨眼的星星,成了刻在通透的天空上一幅玻璃雕刻的艺术品。我一直不相信天堂的存在,此刻我发现我错了。头顶的这张玻璃,不就是安装在天堂的落地窗上的吗。
  我不知道“小米”现在还是否在这窗子的背后,看着我。半个小时前,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存在,还听到她悠扬的琴声从空中袅袅传来呢。
  看到了,我看到了她贴在玻璃上的脸,眼睛还顾盼有神地向我眨着呢。她笑了,在向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到啊。我已经站在这岛上的最高点了,我已经将脚尖都站痛了,为什么我还是听不到她在给我说些什么呢。我想哭,可试了,只能从嗓眼中发出不清的“呜、呜”声,却怎么都掉不下泪来。连泪都没有,能叫哭吗。我终于瘫坐在这块大石上了。
  如果我不是看到“小雷”而走开几步,我应该能扶住后仰的“小米”的;如果我的脚步起动的更快些,我至少能用手臂接住下落的“小米”的;如果我跑的更快些,我应该能将“小米”更早些送到医院的。可是我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做到。

  “小米”死了,她去了天堂。我想我死后肯定进不了天堂,也没有资格进,所以不会再害她了,她已经为我的愚蠢奉献了年轻的命,我难道还会再追到天堂里去害她吗。我宁愿死后下地狱,那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昨天温姨从“小米”的柜子里给我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里面是“小米”的遗书,几件首饰和几张存折。她已经早就为她的后事有了很详细的安排,房子送给鼓浪屿区政府,纳入公共资产作为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存折里的钱不论还剩多少,都给温姨。遗书的最后要求将她的骨灰撒在环鼓浪屿的海里。
  今天下午撒骨灰时用的是“小雷”朋友的船,船主很义气也挺憨厚,虽然是朋友但毕竟是私人的船只,做这种白情总觉得有些不妥,我在最后坚持给了他两千块钱,让“小雷”在中间也好做些吧。
  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啊,看着“小米”灰白色的骨灰伴随鲜花一点点地落入这平静的海水里,瞬间只有鲜花漂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地随着船行向后漂去,我禁不住泪如雨下。从古到今,碧蓝的海水中不知道湮没了多少躯体,有“国姓爷”的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也有解放战争的英勇烈士们,这些都能一代代地口口相传下去。但还有谁能记得“小米”这单薄瘦弱的女子也将一生对鼓浪屿的挚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至少多年以后肯定有个花甲老人会经常来这里缅怀她吧,那时的他已经被一生的自责折磨成腐朽老木,只能靠不停的施善和祈祷来乞度余生了。

  眼前的鼓浪屿,正像一艘大船在水波中起伏。各式各样的房子随着山势交错着密布着,树木葱郁花草缤纷,海岸曲折逶迤金沙交辉,日光岩奇峰突起,群群海鸥腾飞,好一幅鲜艳夺目的海岛画啊,可这一切“小米”都再也看不到了。
  我清楚知道她是非常喜欢这生她养她的小岛的,她经常说这里就是一个海上的大花园或者是一条巨大的彩船静卧在海面上,她要一生一世都生活在这里。她非常希望我能和她在这美丽的地方相亲相爱的度过一辈子,可我呢,为了我所谓的理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选择了逃避,天理难容啊。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行人已经很少,看到我顶着个大脑袋瓜子跌跌撞撞地走着,都投来诧异的目光。看吧,看吧,我已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苟活在世上还在乎什么狗屁形象啊我,我傻笑着向他们挥手致意。
  在一家小卖铺前停下来,翻翻钱夹,还有钱。我拿了一张百元票子拍柜台上,“拿酒来!白酒,最好是北京二锅头!”
  卖东西的小妹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还真有二锅头,按照我的意思打开了递给我。接了酒,我仰头便向肚子里猛灌下去,一下子呛得将入口的酒低头喷在地上。小妹将找的钱递给我,我大笑着挥手说不用找了,在她的答谢声中我提着酒瓶走了出去。
  到“小米”家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将酒喝完,准备提上楼去慢慢缅怀着“小米”慢慢喝吧。铁门没有上锁,看着家里亮着灯,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姨和“小雷”坐在厅里正在谈话,被我的突然撞入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我。肯定他们看我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正着急呢,见我平安回来,便放松下来。
  “小雷”站起身来,对我以斥责的语气说:“你干什么去了?温姨我们都快着急死了,你知道不?”
  “你别管我!”我朝他挥了一下手臂,“我喝酒去了,我还要喝!”说着我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小雷”朝我很快地走过来,“好吧,我陪你喝!”他大叫一声。我觉得眼前一黑,他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头蒙了一下,我无力地朝后倒去。身体接触到地板时,我听到了玻璃酒瓶的破碎声。他上来单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抽着我嘴巴。
  “你他妈喝吧,我叫你喝死!你害死了‘小米’,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我他妈的制死你算了我。”他恶狠狠地骂着,我就这么没有躲闪地任凭他打着,一动不动。他说的没有错,是我害了“小米”,该死的应该是我,打死我也活该,我心里想。

  温姨抱住了他的手,将他从我的身上拉开,他嘴里骂又朝我腿上踢了一脚,才被她劝回沙发上坐下了。我索性将身体舒展在地板上,他这么一打,我反而觉得心里好受点了,也清醒了很多。
  觉得鼻子里热乎乎的疼,我用手抹了一下,粘粘的肯定出血了,不理它,就这样把血流干流净一直到死,我也愿意,那样就能见到我可爱的“小米”了。
  “小雷”停止了谩骂,温姨便过来想扶起我来,见我流血,赶紧慌张地拿了湿毛巾过来帮我擦洗。我站起身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装作没事似的给“小雷”打下招呼便径直上楼来到“小米”的房间,他白了我一眼,坐着没有答腔。

  钢琴已经被“小赖”指挥着手下抬回来了,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那些医疗设备也搬走了,床铺被温姨给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还是这间房子,没有了“小米”的气息,我感觉空荡荡的,一阵子心酸最后仰躺在床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小雷”站在了门口,没有进门。他将我的手包使劲地朝我砸来,没有砸中我,在床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任鑫,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我雷平从此和你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你妈的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恨恨地说完,扭头离去。我听到楼下,温姨好像在挽留他,他大声说:“我他妈的今晚睡沙滩,也不跟他这个畜生住在一个房子里。”
  畜生,我已经成了畜生了,这是我曾经最好的同学给我下的结论啊,看来我做人太失败了,已经跟正常的人有了天壤之别,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脚底暖了起来。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原来是那只白色的小猫不知何时睡到了我的脚底。我的起身反而惊了她,她无辜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将她抱起放在腿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她也温顺地迎合着我的动作。这一刻,我相信猫是世上最有灵性的动物,传说中它们有九条命,甚至还能通灵。我的“小米”如果多有一条命也好了,转念一想,也许她现在就附在这小猫的身上安慰我来了吧。

  我把手包从地上捡了起来,忽然意识到没有了这包中的手机,我已经和“嫣然”、大利他们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拿出手机一看,早就失电关自动机了。我将充电器插上电源,我打开了手机,立刻收到短信的提示声音接连的响了起来。妈呀,竟然有四十三条没有阅读。
  基本上都是“嫣然”发来的,满是关切与思念之情,并要求我一看到信息立刻打电话给她。想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有办法给她通话,况且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继续往下看,竟然有大利发的两个相同内容的信息,是前天发的,写到:看到这个短信,请立刻打电话给我,厂里出了大事,十万火急!
  我大吃一惊,脊梁骨上顿时冒出冷汗。我拨通了大利的手机,令我同样吃惊的是他竟然立刻接听了,现在已经将近四点了啊。

    三十四

    “任鑫,你妈的死了你,手机也不开”,他骂起来,“家里出事了,慕华卷款跑了!”
  “什么?”我问道,“你说什么?你现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里,我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呢!”他激动地说,“慕华将老叔公司付的将近两百万全卷跑了,工人们都知道了这事,正罢工讨工钱呢,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你个狗日的在外面搞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
  我顿时楞住了,怎么会是慕华呢,他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想想他这一两年的表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我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我在厦门的朋友出了点事情,这几天刚刚处理完。你先稳住他们,我明天下午就能回到深圳,工资肯定不会少了他们的。”钱的事我心里有底,“嫣然”送的那张存折就在手包里,里面的钱足够发这点工资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我给他们的密码出了问题。我来厦门的第二天,老叔公司把所有款都打进了帐户。第三天,工厂要发工资取钱,本来是他们两个人一块去的,半路大利接了个电话说是工厂有事,这个孙子怕麻烦再跑一趟,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半密码告诉了慕华,让他一个人去。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傍晚还不见慕华回来才感觉出了事,这时再打他手机已经永远的关了机。立刻报了案,到银行一查才发现总共少了一百八十二万,从银行的监控录像看到,全是慕华取走的。大利个孙子吓糟了,也联系不上我,便在工厂召开了管理层会议商讨对策,消息一走漏,工人们传言四起、人心惶惶,今天竟然出现了几个工人进了办公室大吵大闹索要工资的地步。其他人虽没有起来闹事,但也消极怠工,使得整个工厂的生产活动几乎陷于停滞状态。
  奶奶个熊,老子一走都翻天了,我让大利提前给银行打个电话,我明天下午要提二十万现金,通知飚子带几个弟兄到厂,我要好好开导开导这帮惟利是图的孙子,该让退休的退休,该修理的修理,说完便挂了电话。

  哪里还能睡着觉,这闹心事怎么一扑接一扑,看来我任鑫定是犯了晦气,该上天惩罚我了。哎,高山大树,风摧之必烈;平地微草,风拂之皆柔啊,我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也就不必怨天尤人了。忽然感觉,我确实太累了,虽然成功路漫漫,我却觉得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抱着猫眯,我久久站在圆窗前,窗外明月依然,花影浮动。“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此刻的我却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欣赏此情此景,只有心焦如焚地等着那明日的拂晓破去这满眼的暗夜吧。

  六点半钟,我收拾好东西,把已经胡须横生的脸彻底清洁一番。看着镜子发现我的左脸青紫了一块,“小雷”这小子下手不轻,不能怪他,祸莫大于纵己之欲,我自作自受,活该!
  下得楼来叫醒温姨,叽里呱啦地向她表明我即将离去的意思,我知道她肯定没有听懂,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我跪下朝着墙上“小米”的遗照含泪三叩首,在心里说:妹妹啊,哥哥对不起你!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伤怀地穿过院中卵石铺就的花园,来到清长的巷子里,扑面是清新的海风,映眼是湛蓝的大海。抱海入怀,却不能让我扫去心底的郁气。我放慢了脚步,回首看着“小米”家的别墅,榕树依傍着这座旧宅,看着世事沧桑,尘事风云。石头无语,沉默着,它曾经的荣耀;古树傲然,见证着,这里经年的传奇。国人对土地的眷恋在这岛屿上演绎得是那样的执着,不管是为了光宗耀袓,亦或是叶落归根,每一个门楼都锁着一个繁华,每一棵老树都遮护着一寸光阴。走在榕叶遮掩的巷子里,我听到一支早起的曲子,曲子终了,悠扬的余音穿透岁月将我和“小米”的爱情故事生硬地瞬间画上了句号。我心不甘啊,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和你“小米”在这里相爱一世、厮守一生。
  思绪凌乱处,我禁不住又一次热泪纵横,心如刀割。
  到了“小雷”的住处,我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动静,也许他不在屋里,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再见我。我只好写了条子,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大意是让他这几天帮着安顿一下温姨和房子的捐献事宜,我在深圳的工厂出了大事要回去处理了。不敢祈望他能原谅我,但愿他能一辈子幸福健康快乐地生活。

  提了车,我赶紧踏上征途。快到龙华时,我给大利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到中国银行门口碰面。没想到他比我还快的早到一步,我远远地就看到他的破吉普车停在那里,他正鼠头鼠脑抽着烟四下望着。
  把车停好,他几乎是用哭腔给我打了声招呼,“老大啊,你怎么才回来啊!”
  “啥都别说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取了钱再说吧,等会人家下班了,可就麻烦了。我的身份证呢?”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也叫他拿走了!”
  我暗自大骂,多亏我上年就准备了两张身份证,不然这钱还一时半会的取不出来呢。反正存折里面的钱够多,我索性多取了五万,总共二十五万,连几个闹事工人的养老金都够了。到工厂时,我看到飚子的警车停在门口,旁边还有一辆崭新的大奔驰,我和大利依次把车停在旁边。我问他大奔是谁的,他也是一脸疑惑地直摇头。我仔细打量这车,黑的锃亮,新的竟然还挂车牌,再看看我这一脸灰尘的宝马,比较起来心里非常的不爽。

  狗日的,是谁在我这里耍大茬,我心里嘀咕着和大利一同走进了办公室,小王和施工等几个人看到我来了顿时精神起来,急忙起身笑着打招呼,我让施工把所有的员工全部集中起来,等会我要开个全厂大会。小王示意有朋友在等,我推开我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到飚子和魏风坐在我的大班台上七荤八素的正聊的热火朝天,见我进来,同时惊叫着依次和我紧紧拥抱以表相思之苦,又拥着我坐在了大班椅上。
  “外面的新车是你的?”我问魏风,语气带着些不满,不久前这孙子不是没钱了才把宝马抵给我,今天竟然能开上如此的好车。
  魏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是兄弟我的,呵!”又跑到我的身后,帮我按捏起肩膀来,“如果你啥时候宝马开腻了,也可以随时开个几天,绝对没有问题的吗,哈哈!”
  看着他笑的如此恶心,我真想赏他几记老拳,但想想和他交往也没吃什么亏,反而让我的生活上升了很大的一个档次,便摇头故装无奈地笑着说,“魏风啊,兄弟我啥时候被你给卖的时候,肯定帮你数钱。”
  见我们这样,一下都笑了起来。接着这几个便问我这几天干熊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找不着我的影,我正支吾着不好回答,施工进来说车间都集合好了等我呢。飚子和魏风也非得看我怎么训话的,拗不过只好带他们同去,并特意让大利带着刚取的那些钱。

  一走进车间,唧唧喳喳的人群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清一色穿着工服的员工们都盯着我们看。我静静地依次看着每个人的脸,目的是想在气势先震慑他们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大声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厂子里这几天出了点事,晚发了你们几天工资。有人就按捺不住了,以为这个厂子就要垮台了,吵着闹着要工资,能少了你们的钱吗?”我示意大利打开包把钱亮了出来,全部堆在他跟前的桌子上。
  “看到了吧,二十五万,足够发你们的工资。门外有我的宝马车,怎么也能卖个五六十万吧”,魏风这时插话说,“还有门外我一百多万的新奔驰,都可以卖了给你们发工资。”
  我看了看他,他笑着却眼光非常坚定地回望了我一眼,好像真的似的。我心里想,要真叫他卖车帮我还债,他肯定又会躲的不见踪影了吧,但既然在这个时候能够讲出这话,我也应该很欣慰了,至少要比古慕华这挨千刀的强上不止一万倍。
  
  晚上一见面,“嫣然”就抱着我哭成了泪人儿,温柔话说尽了才止住她的眼泪。就着脸上被“小雷”打的淤血痕迹,我编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当然结尾是要拿的订单没拿到,还害的与佳人朋友断了消息,为我担惊受怕。她见我既然平安回来,又碰到慕华这事,便不再深究我的故事真假了,迫不及待地温存起来。
  斯人已逝,还有怀里的美人儿温柔尚存。不能忘却过去,现今却惟有珍惜眼前才是正途。我暗下决心,我要爱她今生今世,今后再也不在外沾花惹草、意乱情迷了,再失去了“嫣然”,我想我真的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勇气了。想着,我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嫣然”发现后急忙帮我擦去,说:“任鑫,咱们就此决定结婚吧,等成了家,我就把商铺转了,一心一意地在家里照料你的生活,当一个全职的太太,你说好吗?”
  我吻了吻她的唇,“我一直都在期盼那一天的到来的,到时候再把我的爸妈都接过来,咱们全家一齐和睦、快乐的生活,那该有多好啊!”
  “好啊,好啊!”她快乐的拍起手,眼里同时漾出幸福的泪花来。“可你现在事这么多,抽不出时间的话,就等处理好工厂的事再办我们的手续吧。”她沉默片刻后接着说。
  “不行,这事是最重要的,要排在所有事的最前面,我们明天就去办!”我非常坚定地说,她听后高兴地叫起来。

  房事过后,我们拥抱着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手机吵醒,这位大爷说了半晌我都没有听出他是谁来,我气呼呼地将电话给挂了,他又打来。最后查了一下电话薄才知道竟然是老黄个狗日的,显然喝多了,叽里咕噜的鸟语连篇。
  “丫有病啊?不搂着老婆睡觉,这么晚了骚扰我干吗啊你?”我没有好气地说。虽然我借他的钱快到期了,也鸡巴不能随时骚扰我的正常生活啊,我想。
  “任老弟啊,‘玉艳’她跑了,我好想她啊!!”这老孙子还哭了起来。
  “她跑了关我屁事啊,你们两口子闹事我管的了吗我?”我大声说。
  “我今天,今天听刘飚说你一个叫慕华的兄弟卷你钱跑了,有这么回事吧?”他结结巴巴地问。
  “老黄我告诉你,他带走的那点钱对我的工厂影响不大,肯定到时能还起你的钱,不是还有几个多月才到期的吗,你着急个屁啊你?再说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影响大不大我心里清楚很,我也正盘算着怎么凑钱还他呢,多亏有“嫣然”的钱可以应个急,不然我真要被慕华害的要跳楼了。
  老黄委屈地说:“老弟啊,哥哥我哪里有催你还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听飚子说慕华逃跑的日子和玉艳可是一天啊。”
  我顿时恍然想起,慕华在我的发廊刚见“玉艳”时的眼神都发斜了,也曾经无数次的暗示我是不是能给他们牵个线,因我当时也对她有想法,对他的要求哪里还能放在心上,再后来“玉艳”被老黄包下后,便没有听慕华再提起过她,我也没有见过她了。
  听我没说话,老黄继续他的揣测,“玉艳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哭着说是非常对不起我,让我彻底地忘掉她吧,我问她什么钱都没有带走,以后怎么生活啊?她说钱的事就不要我操心了,会够花的。我就奇怪了,她连我给她的钱都没有带走,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有钱花了?”
  “是吗?”我说,“这事情是有些可疑啊,她从哪里打的电话?”
  “她是用卡打的,从来电显示上只能分辨出应该是从海南打的。不过你放心,如果她真在海南岛的话,我保证能翻遍岛上的每个角落把她给找出来,我在那可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老黄恨恨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我激动起来,“你先着手查一查,我现在也觉得他们一起挟款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这事情还没有摸清楚之前我先不给警方透露消息,毕竟他们两个和我们都曾经有过很深的感情,我详细老哥你对玉艳肯定还没有死心,先查查再说吧。”
  老黄还想继续进一步分析行动步骤,我借故这几天太累就挂了电话。既然把慕华和玉艳联系到了一起,我心里还是难以平静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曾经把她当成了棋子来使唤,她对我还是算有些真情的,仔细想来是有些对不住她。可她怎么能跟慕华混到一起,让我不思不得其解。终于睡去,疲惫已经成了我现在最大的敌人。

  第二天一上班开早会,施工就提出购买原材料的事,潭易也是遮掩着提出该发他的提成了。让财务算了算,又要三十万,我只好让大利陪着又从中行取了钱。未收帐款还有不到六十万,算来也可以填平“嫣然”的存折,就是老黄的钱还没有着落。慕华要不卷走那钱,我的帐轻松就可以还清。还好有“嫣然”的钱可以应急用用,不然我这厂子就被慕华给轻松搞倒闭,你说“白脸婶子”含辛茹苦养大的怎么是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贱种啊,我真替她伤心。

   好久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我拨通了,老妈接的。当然少不了例行的絮叨和督促我的婚事,我跟她说今天就和“嫣然”办手续,把老人家乐的不轻。老爸接过电话,含蓄地问我是否可以来我的厂子看个仓库或大门啥的,被我一口回绝后气的直骂我不孝顺,最后我答应马上给家里寄五千块的生活费才勉强消气。本来想让他们打听一下慕华是否跟他家里有过联系,考虑到这事家里人一时半会的还接受不了,只好作罢。

  “嫣然”这几天没去服装店,着手办理我们结婚的必备手续,听她说今天下午就能办的差不多,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个婚前检查,合格后就直接可以拿证了。
  昨晚请龙华派出所负责这案子的专案组的民警们吃了顿打气饭,飚子的朋友小龙也在组里面。本来想给他们每人送上五百块的红包,没有想到人家的觉悟还挺搞,死活不要。我想觉悟高是一个原因,估计这么多天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也让他们很没有面子才是真正的原因吧。随着案情调查的深入,不可避免的会到X城去调查,那时候想给他慕华遮掩也徒然了。从内心来讲,我还是不想看到他身败名裂的,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能走老黄这条路找到他把钱拿回来是最好了,所以我忍了几忍还是没有把这些情况给他们透露,我知道我的这种忍耐正在经受多重压力的严酷考验。
  “嫣然”向小莫提出了退出股份的事,虽然店不如以前那么赢利但也每个月都能有三、五千的收入,小莫高兴的答应了。昨天她们算了一天帐,“嫣然”拿了四万块的分红,股金还差五万,小莫答应她下个月结清。

  婚前体检今天上午已经做完,要等着下午拿单据并接受婚前性教育:看录像。实操我们早就练过了,这么低级的教育对我俩来说简直是可笑的紧。规定两点到,我和“嫣然”两点四十才姗姗来到,签了到也装作规矩地相偎着坐在排椅上。环视周围,男人们都带着或无奈或幸福或满足或诡秘的笑,女人呢都装作小鸟依人似的靠着男人的肩。哎,人啊,有时候即使是走走过场也要走的象模象样的,有时候却不是为自己在活着了。看着“嫣然”,这个美丽可人的女孩今天就要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了,心里还是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在心头啊。“嫣然”看到了我的目光,脸色一红,幸福地也靠上了我的肩头。
  正看着影片中的做秀情节暗自发笑,老黄打来了电话。我走到屋外,翻开了手机盖。
  “找到了,找到了!”那边传来老黄喜悦中带些惆怅的声音,“他们两个在海南的文昌市的东郊椰林呢,那个男的肯定是你们的那个慕华,模样和飚子给我说的一样。我们必须马上见个面,商讨一下!”
  我心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悲呛,“真行啊你,还真的给找着了!好吧,我们马上见一面,我通知一下刘飚,我们一个小时后在‘蓝月亮’见。”

  录像教育很快就要结束,医生已经来到了厅里。“嫣然”问我有事吗,我说一会再给你说吧,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排着队,很快就把婚检合格的证明拿到手了。我曾说过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办理结婚证为先的,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上了车,“嫣然”欢快地向区政府驶去。“对了,什么好消息,现在该给我说了吧,准老公!”她一边驾车一边笑着问我。
  “是这样的,慕华找到了,在海南呢!”我平静地说,“是老黄告诉我的,他包的那个叫玉艳的‘二奶’和慕华在一起,我刚才答应他马上在发廊见面商讨这事,没准今天我们就要飞去海南找他。”说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没有说话,慢慢把车停在路边。“那你先去吧,证就暂时不领了,反正都体检过了,听说是一个月的有效期吧”,她看着我说,“都等你快一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吗,哈!”
  看着她尴尬而无奈的笑,我心里也不平静。“那我们就先回发廊吧,出了这事情,就算是领了结婚证,我想你也高兴不起来,还是等你了却这事情再高高兴兴地领证吧!”她一边说一边调转车头朝福田驶去。
  我伸过头去,在她的脸上深情地献上一吻,“谢谢你啊!老婆,你是天底下最能理解我的人!”
  “去,去,去!净给我甜言蜜语”,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家以你为重呢!”

  商讨的结果是晚上八点半,我、飚子,老黄和他的一个马仔匆匆登上了去海口的班机。之前我先知会了大利要到海南去追踪慕华,他非得要去,说是要亲手废了这个畜生。我好言相劝才阻止他同去。我叮嘱他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一定不要给警方透露半点消息,免得事态不好控制。
    老黄的马仔叫阿洪,据说是侦察兵出身,已经非常忠心的跟了老黄近十年。他的魁梧身材和老黄对比起来,令这主仆关系显得有些可笑。有他的跟随,也使得我们的行程有了一定的安全保证。

    出了美兰机场,有老黄的拜把兄弟开车来接机,奥迪A6,档次也不算低。吃过饭再赶到文昌时已经半夜十二点钟。按照我的意思,继续赶路到东郊椰林,趁黑把慕华给摸了算了。飚子从职业的角度劝我不要心急,我们这可是半黑半白的勾当,弄出动静来让当地警方知道了也不好。老黄开始也和我的想法一致,他非常憎恨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过着神仙日子,但听飚子这么一说,也打消了速战速决的念头,反过来劝导我说有兄弟在他们住处的周围盯着呢,量他们这对狗男女也插翅难逃。

    找了家酒店住下,也算不上是什么星级,各种洗刷用具都有就能将就了。我和飚子住一屋,早早就想睡了。老黄的兄弟想的周到,硬给我们塞进来两位还算标致的女孩,说是她们保证能让我们忘掉所有烦恼,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此刻我的脑子乱得很,哪里还有心情搞这玩意,只好让她和衣给我按摩一番。见我没有下手,飚子也没了心情,胡乱抓上几把就要撵人。我掏出钱夹每人两百,两个倒不好意思地推让起来。面露难色地说啥都没做没法跟刚才带她们来的大哥交代啊,最后飚子板起脸来终于将两人吓走了事。
    不到海南不知道身体不好,这样的心情下我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好,再说我也早就决心丢掉贪色欲望重新做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嫣然对我的一片真心啊。这样想着想着,倒也从容地很快睡着了。

    海南的阳光果然厉害,在清澜港刚一下车等轮渡的几分钟就已经把我热了个汗流浃背、小脸发烫,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海南岛确实是个好地方。从文昌来的路上,望着车窗外水牛在田中悠闲地踱步,鸭群池塘里戏水,香蕉盘挂在枝头,不知名的花儿到处开放。不知不觉间,田园之梦悄然入脑,携个美人在这隐居的话,男耕女织,简直爽死了。可惜被我的兄弟慕华抢先一步啊,人家都开始实施了,我还在幻想中呢。

    上了轮渡,更让我心情不爽。望着对岸的椰林湾那片遮天蔽日的椰子树,宛如海岸上一道又长又宽的绿色长城,由远及近,在视线里渐渐清晰。椰林茂密得无边无际,高大的椰子树望不尽数不清,挺拔的枝干直插云霄,硕大的叶片遮空蔽日,青翠欲滴的枝头挂满了累累的果实……
    “海南椰子半文昌,东郊椰林最风光”,同船的导游在给她的团员们声情并茂地介绍着,我越听越来气。好啊你狗日的慕华,果然够品位,找得如此风光之地隐居。

    上了岸,不远处是个渔村,说是渔村其实已经变了味,好多海鲜酒楼在向游客们兜揽生意。老黄的哥们说慕华的小楼在最里面,我们一行人直直走去。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栋白色的两层小楼静静地耸立岸边,离最近的房子怎么也有一百多米远。一个人迎面走过来,与老黄嘀咕起来,他的眼睛红红的、神态略显疲惫,显然是昨晚没有睡觉在这里盯守的自己人。
    老黄咬着牙对我说:“还没有起床呢,上去干了他!”
    我看看手机,快中午十二点了,看来君王不早朝啊,这福给享的。

    又一个人走过来,也是自己人。地形他们早观察好了,这房子有两个门,一个朝着我们,一个朝着沙滩,慕华还购置了一艘小汽艇停在岸边。我让老黄的把兄弟带着俩人在外边将两个出口守住。这时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是对着沙滩的门开了。
    我们七人分别从两边包抄过去,原来是玉艳开的门。看到我们正飞快地冲到她面前,她一下愣住了,张着嘴瞪着眼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很快她反应过来,转身大叫着向屋里跑去,也忘了关门,我们跟了进去。她的速度很是惊人,阿洪竟然没有在楼梯上抓住她,我们跑在阿洪的后面。

    “别过来,谁上来我砍死谁!”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让我们停住了脚步。这下放心了,绝对是慕华,他的声音再怎么扭曲我都能一下听出来的,我和飚子对着点了点头。
    看到了,就是这个十几天前还看似生死与共的兄弟,现在正挥舞着一把椰子刀堵在楼梯口。小脸已经因为惊恐变成灰白色,眼睛红红地瞪着,头发凌乱,看来这神仙的日子也过的不咋地嘛。

    老黄和我挤在同一海拔的楼梯上,看着躲在慕华身后的玉艳嘴里不停地带着哭腔喊着“小艳啊,你跟我回去吧,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我一定会原谅你的!”
    玉艳显然听不进去,弯腰抱了一个青青的椰子朝我们砸过来,我一偏头闪过。老黄就没有我这身手了,被砸在了耳门上,我一伸手拦腰抱住了暂时昏瘫的他。这蛇蝎心肠的女子,你难道想一下砸死他不成吗,对了,还有我。

    阿洪果然够身手,这当口空手入白刃抓住了慕华握刀的手,一个擒拿把他压在身下。飚子冲上去用手铐把他铐住。玉艳朝着飚子的头上脸上乱抓过来,飚子挥手一巴掌掴在她脸上,将她打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便疯了似的捶地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将慕华七手八脚地拖到楼下按在一把椅子上,把他铐着的手臂往椅背一套,又用绳子把整个身子和椅子固定起来,只剩下他的臭嘴还在不停地骂着人。海南的几个兄弟看到飚子用了手铐,知道是警察办案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一旁等指挥。阿洪将缴下的椰刀丢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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