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一天晚上，胡德忽然把我叫了出来，我莫名其妙问什么事，他很神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穿上衣服，同她走了出去。因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认为胡德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不能称之为坏人，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很大的戒心。
    谁知刚走了一会儿，走在我前面的胡德忽然转过身，对我说：“不跟连影道个别？”我说道别作什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还是说一声吧，我看你们那么甜蜜，离开一会儿能不难受？”
    我笑了笑，转过身，只见连影站在门口正看着我呢，我冲她一招手，她跑了过来。我双手捧起她的脸，说：“我出去一会儿，早点睡吧。”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她冲我笑了笑，说了声“早点回来，我等你。”笑容依然是那么甜美……

    我继续向塔的上方爬去，一面爬一面回想着这次与连影的告别。一个很普通的告别，再平静不过的告别。一切都在随性的怡然中度过，谁曾想过，随性也会变成痛苦，怡然也会变成凄美，看似普通而实则非常。而那句“我等你”依然真切地在耳边回荡……

    胡德带我走进了一座小楼，上了二层，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看上去很柔软，很舒服。还有茶几、沙发等家具。这个房间特别的是，天花板上镶满了玻璃。而且全屋的灯都是暗红色的，就连床垫、沙发也都是暗红色的。仿佛是冲印照片的暗房，整个房间的色调、氛围都是相当的暖味。
    我正琢磨着这是谁的房间，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个女人，金黄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蓝蓝的眼睛，厚厚的嘴唇。身材丰满而性感，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美艳动人。
    胡德说：“她叫苏菲娅，白俄罗斯人，是这里的公关部长，C博士好多社交的事都是由她来负责的。她想和你谈谈，我先走了。”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苏菲娅的美艳和空气的暖味让我的呼吸有些困难。正当我尴尬时，苏菲娅走了过来，靠得我很近坐了下来，我能闻到她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道。她冲我妩媚地一笑，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我今年27岁，跟了C博士好几年了，我的家乡在白俄罗斯。”
    我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跟我说了些她跟C博士在社交场上的一些事情，我没什么兴趣，似听非听，一边假装应和着，一边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苏菲娅拍了一下我的腿，然后对我说：“等我一下。”冲我飞了个媚眼，真是妖媚至极，我心中不觉一荡。
    她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她在洗澡！她洗澡了为什么还让我等她？这么晚了找我还会有什么事呢？
    我越发变得不安起来，胡乱抓起桌上的几本杂志，竟然都是色情的。我扔下，点起一根烟，不耐烦地等她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不觉怔住了。她金黄色的头发凌乱地散着，湿漉漉的，皮肤因浴后显得更加白净细嫩。一件薄纱般的睡裙后，丰满性感的肌体线条若隐若现。她走过来，让我坐到了床上。然后站在我面前，冲我妩媚地笑着，随后双手由底而上慢慢地把睡裙撩了起来，一具完美的酮体呈现在我的面前！
    在暗红灯光的映照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刚想站起身离开。苏菲娅就把我推在床上，笑着说：“想要我吗……”话音还没落，就向我扑了过来……

    （十八）

    第二天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最终还是那暗红的色调提醒了我，不禁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苏菲娅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见我醒来，表情严肃而平静，对我说：“整理一下，我带你去见几个人。”我这才发现苏菲娅已经穿上了一套合体的职业套装，头发也盘了起来，显得很精神，跟昨晚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穿好衣服，跟苏菲娅下了楼，只见有几个女子坐在沙发上说笑。见我们来了，立刻停止了说笑，并站了起来，向苏菲娅点头示意。
    苏菲娅也点了点头，并向她们介绍了我。互相点头示意后，我才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而且肤色各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但共同的特点是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经苏菲娅介绍得知这几个人分别来自日本、美国、英国、巴西等地，都是苏菲娅的助手。
    “她们可都是社交场上的高手啊！C博士用她们来应付来自各地的客户。”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吧，每天给她们当陪练。”
    “陪练？陪练什么啊？”我莫名其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菲娅向我颇有深意地一笑。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祝你们相处融洽，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我忙叫住她，“我不能呆在这里，我那边还有人……”
    “放心吧，你那边胡德会去照顾好的。你现在就安心在这里作陪练，这也是C博士同意了的。至于那边，你不用担心，又不是见不着。”说完就走了出去。

    原来这所谓的“陪练”就是和这几位不同人种的女性白天喝酒聊天，晚上上床做爱。因为在金三角这种地方，搞社交是需要美女战略的，这招往往能够出奇制胜。而这些美女不仅要利用各种场面上的社交手段，如喝酒、聊天等来对付来自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客户，在必要的时候还要亮出“必杀锏”，与客户上床。苏菲娅自然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显然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不用“事必躬亲”了，于是她就培养了几个助手来完成这些任务。但社交应酬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是人情、攻心、计谋等等的综合体现。这些美女们要想在社交场上运筹帷幄，自然要有征服客户的一切高明的手段，比如豪阔的酒量，伶俐的嘴巴以及让男人销魂蚀骨的床上功夫。然则这些都需要经常的练习，才能保证在关键时刻发挥最佳状态，而苏菲娅也许是听说来了我这么一个“陪练人选”，就让胡德把我引来，“测试”我一晚，认为我年轻、精力充沛，从而让我扮演了这么一个荒诞至极的角色。
    起初我十分不情愿，但转念一想，如果我不做这个“陪练”，而惹得C博士生气，那么连影那边的安全也许就会出问题，谁让我们是寄人篱下呢，作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就算是为了连影和我吧。

    就这样，白天我们和她们用汉语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聊。虽然我心中时刻记挂着连影，并未想和她们交心地聊，但是从一些表层可以看得出，她们虽然正值青春年华，伶牙俐齿，实则内心很空虚，偶尔我也会为她们感到阵阵悲哀，但这是她们的生活、命运。我和连影相比来讲也许算是幸福而充实的。
    到了晚上，就轮流和她们上床做爱，这件事是她们的“必修课”，也是需要很好掌握的“杀手锏”。她们很认真地对待，而且显然她们对此也怀有深厚的兴趣。她们的技艺都很高超，可以说让人醉仙欲死。
    起初我还是很积极地与她们互动，为的是做好“陪练”，让C博士那边可以很好地对待连影，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种远距离的间接关心与补偿吧，虽然荒诞另类至极，但是我却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的频繁以及对连影的朝思暮想，让我对做爱几乎没有感觉了。她们把沸腾的欲望全部浇注在我的身上，我却只是麻木不仁地作着回。我每天只是本能地与她们翻云覆雨，毫无情感可言。每次做爱时，我就感到自己的肉体与灵魂正在逐渐地分。我的肉体在机械地毫无感觉地与她们交流，任凭她们起伏的狂烈，呻吟的放纵，肉体只是麻木着。而灵魂正在脱离肉体逐渐地上升，飘到上方厌恶地藐视着底下的一切。

    这个“陪练”让我的灵魂与肉体分离了。每个夜晚，我都会十分地迷茫，因为肉体无感觉，灵魂无处导。但当我这种迷失的痛苦达到极致的时候，我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出现了一瞬的灵光！在这灵魂与肉体对接的瞬间，我眼前竟然出现了迟芸的幻影！
    迟芸！没错，那幽深的眼神我不会记错。可是，为什么会是她呢？我心中记挂着的不是连影吗？怎么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我抚慰的竟是迟芸？我在床上闭眼思索着这个问题，但每次仿佛答案就要出现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倦意就会袭来，使我遍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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